见石怀远捶胸顿足，一脸悔意，白清月有些莫名其妙。
他怎么了？
是最近训练太累了，所以精神崩溃了？
白清月开始思考起这几天给他们设定的训练量。
果然，对于刚刚引气入体的他们来说，还是太勉强了吗？
白清月正掐着下巴思忖着要不要给他们减轻训练量的时候，王晓莹忽然喊了她一声：“青……青梅！”
白清月疑惑抬起头，立马就被眼泪汪汪的王晓莹给紧紧抱住了。
“呜呜呜，你不用勉强自己的。想哭就哭出来吧。”
白清月：“……”抱歉，心是石头做的，哭不出来。
奈何眼前的人根本就听不进半句话，抱着自己就开始嚎啕大哭，白清月被吵的有些头疼，无法，只能就这般虚虚抱着王晓莹，等她冷静下来。
“对……对不起。”
注意到周围视线都朝自己聚焦而来，王晓莹这才回过神。
脸不自觉红了。
好……好丢人！
她连忙松开了白清月，低头道歉：“对不起青梅，我没有要同情你的意思。”
白清月捂着额头叹了口气。
顾青生站在一旁无声凝视了许久，暗暗摸了下身侧的剑柄，他抿唇，缓缓走向白清月。
众人看他一脸凝重，来势汹汹，还以为他是要训斥白清月，不由得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果然，因为青梅迟迟不能引气入体，师兄生气了。
不用想都知道会骂些什么难听的词。
就连王晓莹和石怀远也是这么以为的，下意识就要往白清月面前挡：“师兄，青梅她……”
顾青生忽然停住了脚步。
一双黑漆漆的眸瞳定定地看着白清月，一言不发。
气氛……好严肃。
王晓莹和石怀远小心对视一眼，额头的汗都差点滴了下来。
“我想跟你单独谈谈。”
果然，师兄是要把青梅单独喊到一边去训话。
众人心里咯噔了一下。
白清月表情平静：“好。”
王晓莹面露担忧，看着她同顾青生一起离开，放在胸前的手不自觉握紧。
“应……应该没事吧？”
她讷讷道。
石怀远摸了摸为数不多的头发，也不太确定，“没……没事……吧。”
顾青生特地将白清月带到了天涯峰。
路上他一言不发，白清月也没开口，两人沉默无比。
忽然，他顿住脚步，站在悬崖边上。
碎石随着他脚下的动作簌簌滚落下悬崖，没入幽暗的深渊。
“我有一个非常尊敬的人。”
他没回头，视线眺望着天边的日光，开始陷入回忆。
白清月：“……”这话术，好熟悉啊。
果然，接下来就是讲故事了。
“她是我的大师姐，也是将我带回宗门的人。对我来说，她就是我的家人。”
顾青生说完这一段，本以为白清月会顺势问点什么，却发现她根本就没有开口发问的意思，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说下去：“可是某一天……她因为被卷进了一些事情当中，伤心欲绝，最后背叛了我们。”
“要是我当初没有下山，留在她身边就好了。”
顾青生有些难过地自责道。
白清月没说话，神色堪称冷漠。
“可是，不管她现在变成了什么样，我都会站在她那一边。”
顾青生转过身，定定看向白清月的脸。
“师姐，是你吗？”
“不是。”
白清月面无表情。
顾青生：“……”
他努力观察白清月的表情，却始终找不到破绽，不由得有些泄气。
看来她真的不是大师姐。
“师兄还有事吗？没有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白清月笑了笑。
她脸上的笑容堪称冷漠，顾青生有些失落。
看来这就是一个性格冷淡、普通至极的杂役弟子。
大师姐是那样高贵，那样圣洁，那般温柔，才不会对他露出这般冷漠的神情。
果然是他认错人了。
“你走吧。我想静静。”
顾青生有些自闭，转过身，有些丧气地望着天边的太阳。
白清月看了眼他落寞的背影，转身离开。
不管当初顾青生有没有留在宗门里，都改不了她会被献祭的局面。
不过都这么久了，这小子还是这么天真。
白清月扯唇，笑意略带嘲讽。
若说背叛，她才是被背叛的那一个。
果然，在这满是腐臭味的宗门里，他也难免沾染些。
也罢，再观望观望吧。
她可不想过早暴露。
哪怕是曾经的熟人，也不可尽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