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是把我老娘给哄住了，她吵吵了两句，也累了，进了客房休息了。
我爸临进屋前，还跟我使了个眼色，示意我陪好唐佳，他自然会安抚好，我老娘的情绪。
回到卧室，唐佳查看了一番，我被鸡毛掸子抽得红肿的地方。
她看着我一脸的委屈，眼泪还在眼眶里打转，忽然就开怀大笑起来，乐不可支，笑得腰都直不起来。
“你笑个屁，我被我妈打了，你开心了，得意了？”
“刚才还装好人呢，这会原形毕现，开始幸灾乐祸了。”
我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对唐佳的幸灾乐祸十分的恼火。
唐佳捂着肚子，一边笑一边说道：“哎呀，笑死我了。我得缓一缓，都快笑岔气了。”
“你得意了吧，既然这么得意，那干吗还要拦着我妈打我，干脆让她打死我好了，我死了岂不是更顺你的心。”
我气得直翻白眼，被我妈打过的地方火辣辣的疼。
唐佳一边笑，一边从床头柜里，拿出一瓶红花油。
她笑盈盈拉着我的胳膊，往我的胳膊上擦红花油。
我一边擦一边说道：“我是在笑，今晚出去遛弯的时候，你妈看到有卖鸡毛掸子的，非要买下来。”
“我说家里根本用不上这个，可她坚持要买。”
“原本以为她买回来是打扫卫生的，真的没想到，是专门来对付你的。”
“早知道这样，我就不让她买了。”
“喂，你小时候没少挨你妈的打吧？”
“你以为呢？”
“从三岁到十八岁，我妈打我和我姐，打断了有十二根鸡毛掸子，在我身上消耗了起码十根。”
“只要一犯错，就是一顿鸡毛掸子。”
“考试成绩不理想，打！跟邻居孩子吵架，打！作业没写完，还是打！”
“后来我出去上了大学，我妈才没打过我。”
“十几年了，今天是为了你破例了，你偷着乐去吧。”我苦着脸说道。
其实我心里特别不是个滋味，隐瞒真相就要委屈自己。
当时我妈打我的时候，我真的差点吐口而出，把真相告诉她了。
唐佳笑着说道：“棍棒底下出孝子，你妈的教育方式虽然陈旧，可是对你有效。”
“如果不是她对你要求这么严格，你怎么可能考上大学？怎么可能娶到，我这样如花似玉的老婆？”
切！
我心里暗自鄙夷，老子现在最后悔的，就是娶了你。
你也就是驴粪蛋，外表光滑，其实没一点实在玩意。
名声是好听，可是这么多年了，你连个娃都没给老子生一个。
好不容易意外怀孕吧，结果还不能确定，究竟是不是我的？
想起这事，我就窝火。
“美貌是会贬值的，不要以为，自己会一直美下去，再过几年你再看，再美的女人也会长皱纹，皮肤会松弛！”
“你现在是比我强，可是再过几年就未必了。”
“你的职业天花板已经差不多了，而我却是在走上坡路。
“所以别老觉得嫁给我，你自己亏了，娶了你我除了一具皮囊，又得到了什么？”
“这房子是你的，车子是你的，所有的财产都是你的。”
“我还是我，一样的烟火，一个穷光蛋而已，命运并没有发生根本性的改变。”我冷冰冰地说道。
唐佳没想到，我会说出这番歪理来。
她明显怔了一下，仔细琢磨了一会，点点头说道：“也许你说得对，人生是一场马拉松，终点在哪里谁都不好说。”
“女人啊总是吃亏的，都说男人四十一枝花，女人四十豆腐渣，生了娃，三十岁之后我可以选择的就不多了。”
我脱掉外套，在床上躺下来。
唐佳穿着睡衣也爬上来，在我身边躺下来。
她的一只手，搭在我的胸口上，温柔地看着我，柔声问道：“老公，你提出跟我离婚，是不是怀疑，我外面有人了？”
我本来想反问，难道不是吗？
可是话到嘴边，却没说出来，只是冷哼了一声，不置可否。
你在外面有没有人？
是不是跟吴山水那个杂种上过床？
你 自己心里最清楚。
以前我还很在意，现在已经想开了，这里面有我一半的责任。
是我自己对现实，缺乏清醒的认识。
我以为只要一心一意对女人好，守着她就能守住她的心。
而事实上呢？
根本不是这样子的！
“沉默就等于默认了，我知道现在我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所以我也不想过多解释。”
“我们之间的确出了很大问题，彼此都没有之前，那么互相信任了。”
“猜疑才是婚姻最可怕的，如果自己心里种下了一根刺，只有自己拔出来，外人是帮不上忙的。”唐佳轻声说道。
我还是没吭声，眼睛盯着天花板，脑子里想的却是潘慧。
她哭泣时无助的样子，她身上散发的香水味。
以及，我的手指掠过她的肌肤时，那种清凉的感觉。
这些都令我回味无穷。
想到潘慧的大长腿，以及她穿的那件黑色晚礼服，风情万种的样子。
这样的娇躯，如果压在身下，在她身上驰骋，会是一种什么感觉呢？
那一定很刺激很过瘾吧！
尤其是，她还是吴山水的老婆，搞别人的老婆，比自己的，要有成就感多了。
想着想着，我的身体有了反应，居然可耻地硬了。
唐佳也觉察到我身体的反应，诧异地往下看了一眼，看到那一团凸起的部位，略显吃惊，但很快释然了。
她的嘴角露出一抹会心的微笑，
“你……想什么呢？”
唐佳抿嘴看着我问道：“还说对我没感觉了，这是什么意思？”
我喉结动了一下，身体颤抖，小腹里有一股邪火。
我声音打颤，说道：“什么意思，你还不明白吗？”
“我们好久没做了，今晚我要狠狠惩罚你，准备受死吧。”
唐佳低头看着我膨胀的部位，抿嘴笑着反问道：“你不是对我没兴趣了吗？”
“今晚是怎么回事？突然变得这么亢奋？”
“怎么，你不愿意咋的？你该不会是外面有人，把你喂饱了，对我没兴趣了吧？”我反唇相讥道。
唐佳的脸色变了变，恼怒地拍了我一巴掌。
以前我要求过，但是她不肯，觉得脏，也觉得那样自己太下贱了。
可是自从我提起离婚后，我发现唐佳的确是在一步步妥协。
以前不愿意做的事情，现在愿意做了，而且十分的投入，动作也不是那么生疏。
身体的舒服，却伴随着心理上的恶心，这些她都是跟谁学的？
是谁调教出来的？
这个人，肯定不是我。
因为最先练手，不是在我身上，她总不能是自学成才吧？
我闭上眼睛，尽量不想眼前这个人是我老婆。
当我瘫倒在床上，浑身疲惫不堪，脑子里一片空白。
我的心里却有一种悲伤的情绪在弥漫。
这是我想要的生活吗？
这与我当初的理想，几乎是背道而驰的。
我希望爱一个人从一而终，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三心二意。
人人都以为男人喜欢妻妾成群，但是我发现这种感觉并不好。
跟你躺在一张床上的，不是你的爱人，而是一个心理距离，相差十万八千里的路人。
同床异梦，时刻还得提防着对方，这种不安全的感觉，让人不舒服。
我理想的是，跟自己的爱人在一起，全身放松。
每一次爱爱都是完美和谐，水乳交融的，那是一种身心彻底的排放，一种深度的交流。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跟一个女人做那种事，心里却需要幻想另外一个人，来让自己达到满足。
“想什么呢？”
唐佳把自己收拾干净了，趴在我的胸口上，摸着我的胸膛问道。
我说：“没想什么，只是有点累。”
“好了，我们休息吧，明天我们都要上班呢。”
唐佳叹了口气，也不再多说什么。
她拉灭了床头灯，抱着我的胸膛，闭上眼睛睡去。
我的身体极度疲倦，酒劲也上头了，昏昏沉沉的就睡过去了。
在睡梦中，我梦见了赵敏。
她正在和那天遇到那个男医生看着我，狂笑不止，笑得那么得意，那么嚣张。
然后我又梦见了潘慧，她依偎在我的身上，温柔地抱着我，眼睛里全是崇拜和仰视。
在睡梦中，潘慧居然无尽的温柔，而且对我言听计从，温顺得像一只猫一样。
后面我还梦见了唐佳，我抱着潘慧，骑着一匹高头大马，用轻蔑的眼神，看着唐佳。
唐佳哭泣着，穿着高跟鞋在后面奔跑，祈求我不要抛弃她。
可是越是这样，我的心肠越硬，对唐佳的祈求，置若罔闻。
在梦的结尾，我梦到刘莉拎着一把菜刀，对我一路追杀。
几次刀锋都砍在我的后背上，血溅七尺。
我啊的一声，被这个噩梦给惊醒了。
醒来后，我发现自己一身的冷汗，身下的床单都湿透了。
脑门上也全是汗水，心底有一种巨大的惶恐和不安，让我有一种如丧考妣的伤感。
我现在的生活，真的是太乱了，貌似女人很多，其实心里缺乏安全感。
安全感这个感觉很虚，可是又很真实。
人如果缺乏安全感，走到哪里心里都不踏实，有一种四面楚歌的感觉。
我现在就是这样，没有一个基本的支点，找不到自己的寄托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