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按照林衍的性格，他不会这么脆弱吧？
戴柯扭头看向周围，只见卧室地上满是丢弃的啤酒罐。
“喝酒了？”
腰上的双臂更紧了些，他埋头在戴柯颈窝，闷闷道，“想你了。”
简短的三个字，明明很好懂，可戴柯却想了又想。
他是间谍，她是警察，他利用她，她亦是如此。
所以这三个字，戴柯分辨不出真假。
“工作有点忙。”
林衍明知道这句话是敷衍，可他没有理由不信。
“那你什么时候不忙？”
“等……该解决的事情都有了结局，就不忙了。”
她说得很笼统，可林衍清楚的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你这样不累吗？放开我吧。”
林衍依旧弓着背，搂在腰上的手臂也带着小心翼翼，显然是怕触碰到戴柯肋骨处的伤口。
可他这个姿势，会很快消耗掉体力的。
见林衍不动，戴柯无奈的哄，“乖，我又不会跑。”
一个“乖”字，对他来说像是命令一般。
他跪坐在戴柯身侧，低着头，刘海将他的脸挡住半张。
明明一米八几的个头，此刻委屈成了一团。
戴柯手掌贴住他脸颊的时候，只觉得烫得厉害。
她双手托起林衍的头，看清了他泛着红晕的脸，以及那微肿的眼眶。
他眼神湿漉漉的盯着戴柯，不肯移开片刻视线。
“发烧了？”戴柯问道，“家里有没有体温计？”
林衍重新抱上来，迷迷糊糊的说，“只是酒喝多了脸烫，没发烧。”
戴柯现在身体还没恢复，他可不会把自己作生病。
毕竟他生病事小，传染给戴柯事大。
“喝不了酒还硬喝？”
“他们都说酒能消愁，想试试。”
“可酒醒了，会更愁。”
林衍没再说话，气氛沉默良久，他才再次出声，“头上的伤，该换药了吧？”
“不用，都快好了。”
林衍没了话说，酒精逐渐上脑，他眼前越来越模糊，意识也逐渐不受自己控制。
突然，他喃喃道，“可以亲吗？”
戴柯没太听清楚，“什么？”
然而回答她的，不是林衍的回答，而是他的行动。
他大掌捧起戴柯的脸，微凉的薄唇覆了上去。
一世的凄惨，一世的暂时陌生，令他在此刻无法控制自己的情感。
戴柯不懂林衍怎么喝了酒，就像突然变了个人似的。
他的吻不算激烈，但很缠绵，又像是呵护珍宝，品味佳肴。
除此之外，她能感受到一种悲伤的情绪，从林衍身上溢泄开来，逐渐包围住她。
戴柯垂落身侧的手，缓缓抬起，轻轻拥抱住他。
得到回应，林衍差点失了理智。
他松开戴柯，小心翼翼的问，“可以留下陪陪我吗？”
戴柯缓了两口气，想到自己的窃听还没换，便点了头。
林衍似乎真的醉了，他抱着戴柯躺下后，很快便睡了过去。
-
戴柯一早醒来，打着哈欠出了卧室。
耳边传来温柔的男声，“醒了？我做了早餐，马上就好。”
戴柯看过去，褪去酒气，林衍似乎又回到那副温润绅士的模样，好像昨晚抱着她撒娇的大狗狗，不是眼前这人。
戴柯还有点事情要办，说道，“我上班快迟到了，先回去洗漱了。”
见戴柯不打算留下吃饭，林衍从厨房拿来一个粉色饭盒，“早上必须要吃饭的，我都打包好了，到公司后记得微波炉加热。”
说着，林衍指着饭盒上贴着的便签，上面写了微波炉加热的时间和温度。
戴柯笑了笑，“谢谢。”
山顶别墅。
盛北赐准备去办公室，路过大厅见戴柯站在茶水间，提着煎饼果子走过去，“大早上就别吃泡面了，吃个煎饼。”
戴柯回过神来，下巴指向微波炉，“有饭。”
随着“叮”的一声，微波炉停止运行，戴柯带上手套，将饭盒端出来。
盛北赐好奇的探出脑袋，看向戴柯打开的饭盒。
看到里面精致丰盛的早餐，盛北赐羡慕道，“哪里买的套餐，给我也订一份。”
“独家早餐，概不外订。”
闻言，盛北赐眯眼，“该不会……是林衍给你准备的吧？”
说着，他仔细提醒着戴柯，“我可提前告诉你，林衍是间谍，你可别因为这点小恩小惠，就一头栽进去了。”
戴柯回怼道，“我比你靠谱。”
盛北赐撇撇嘴，看着戴柯的早餐，他瞬间觉得手里的帝王豪华煎饼套餐，瞬间就不香了。
他眼睛离不开饭盒，说道，“我拿加了十个蛋的煎饼跟你换。”
“我怕胆固醇过高，你自己消化吧。”
“那就让我吃一口，就一口！”
见盛北赐一副哈喇子要流出来的样子，戴柯递了个筷子给他。
盛北赐拿到筷子，眼疾手快的将整个饭盒抢走，然后跟抢饭似的拼命往嘴里扒拉。
戴柯无语至极，“你这么有钱，什么好吃的买不到，至于跟饿了八百年似的吗？”
盛北赐理直气壮的说，“那不一样，别人手里抢的饭好吃。”
他虽然馋，但也不是非吃不可，就是给了戴柯十万后，他突然后悔了，可自己又不能要回来，只能给戴柯找点不痛快。
戴柯白了眼他，拿起侥幸逃过的三明治咬了一口。
“你的事情我跟方处说了，他说他会联系M国那边的机构，对天权信息进行调查，不用你再参与了。”
“对了，待会儿把饭盒给我洗了，我出去一趟。”
盛北赐随口问，“你去哪儿？”
“私事，别管。”
…
“戴科长，您送来的设备，已经进行了检查，确认上面除了您的指纹之外，没有第二个人的指纹。”
“而且，我们也对设备内部进行了检查，并没有被破坏的痕迹。”
戴柯接过对方递来的袋子，说道，“我知道了，麻烦你了。”
“应该的。”
回到车上，戴柯将装着窃听器的袋子，放回了口袋里。
昨天晚上，戴柯换窃听器的时候，发现窃听器装的位置，有轻微偏移。
她怀疑是林衍发现了窃听装置，所以便带着装置过来检查，可结果并没有异常。
难道……是她多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