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九音离开鲁家,在车上的时候似乎就忘记了鲁家的事情,手中拿着几枚铜钱把玩着。
姜建国悄然看了一眼,那的确是那极其珍贵的五帝钱。
“姑奶奶,老鲁他,会怎么样啊?”
姜九音看傻子一样看了他一眼“你不是听到了吗?他自己要去寻死不是吗?你如果还有话要说,那就尽快说吧。”
“那那个棺材,您还睡吗?”
“试一试吧,鲁家不是都已经替我考虑好了吗?”
无私一点的想,他和姜九音只见了两次,每次时间都很短暂,姜九音这样的神仙,他虽然敬畏,却也很期待。
自私一点想,如今的姜家摇摇欲坠,外面全是豺狼虎豹,姜九音在的时候,姜家十分安心,可姜九音走了,就连姜建国自己,都开始担心那些明枪暗箭了。
“你也不必太担心,那棺材到底能不能用,我其实也说不好,说不定我进去之后就相当于被活埋了。”姜九音的指尖把玩着手中的五帝钱。
“放心,我还不至于真的让你们家陷入危险之中。”姜九音给吃了一个定心丸。
“那个人做出这样的事情,谁知道是什么心思,到时候我睡着之后被人挖坟掘墓,被当做唐僧肉吃了,我跟谁哭去。”
姜九音皱着眉,即便有鲁家,她也不觉得鲁班厌胜术能赢过她的师父。
姜九音回到姜家,也不打算去做什么,收拾东西什么的也没什么必要。
“那您的坟,我们需要做什么吗?”姜建国虽然不舍,但还是要给她一切都准备好。
“什么都不需要做,挖个坑在那就行了,如果我第二天没有爬出来,你们就把土填上,一个星期之后,不管成不成,我都会爬出来的。”
姜九音说话的时候,还带着一点忧伤,虽然但是,她该不会还要被天雷劈一下吧。
那她可太亏了。
姜家这几天非常的平静,姜九音甚至试图在网上和人聊天,给人看相算命,结果被不少人说是骗子,姜九音只觉得那些人果然眼瞎。
知不知道,她姜九音那一卦要多少银子啊?居然敢说她是骗子,姜九音难得放低了姿态,打算给一个命不久矣的人私信。
然后她的账号就被投诉,彻底封了。
姜庭玉知道之后去看了一眼,然后只觉得无奈,她姑奶奶算命的确很厉害,可上去说你要死了,人家肯定不会相信。
姜九音的房门被敲响的时候,她正在画板前面忙活。
“门没锁,进来吧。”
姜庭州进来的时候,姜九音正在画板前画画,还是很认真的样子。
“您这是在做什么?”
姜九音放下笔“我在给自己布置我的墓地,这些事情说不好,我还是提前准备好,免得你们到时候给我弄个不合心意的。”
姜九音这个时候才去看姜庭州。
“你这个时候来找我做什么?”
姜庭州的轮椅缓缓滑进来,仰头看着姜九音。
姜九音脑海中突然冒出来三个字:哈基米。
姜九音轻咳一声,将脑海中那些想法甩出去,她怎么能觉得姜庭州这样子还挺可爱呢?
她的眼睛一定是瞎了。
“怎么了?”
“和您谈谈,我们这无端生出的缘分该怎么办?”姜庭州看上去也很苦恼,顺手将房门关上。
“你想怎么办?”姜九音看着眼前的男人,其实看外貌,姜庭州比她成熟的多,但是在她眼底,这还是个小屁孩啊。
姜九音随便往后一坐,坐在旁边的树枝上。
“姜庭州,你也打算成全我吗?”
姜庭州仰着脸看着她,女孩坐在树上,穿着一件柔软舒适的睡衣,不施粉黛,只是言语姿态都带着高高在上。
“是有这个打算,因为我看您好像不打算承认这个缘分,难道让我霸王硬上弓吗?”
姜九音上下打量了一下,然后落下一个不屑的神色。
就凭你这单薄的身板,估计是扛不住我这一拳。
“既然这样,我又何必要自取其辱呢?还不如给您帮个忙。”
“我都想不出办法,你有什么办法?”
“我对一些古籍也有涉猎,而且您那个时候那么执着的给我找另一半,不就说明我放弃,才是你想要的吗?”
“那你。”
姜庭州掏出一个绢布卷轴来。
“虽然不知有没有用,但您可以试一试。”
姜九音打开那个卷轴,开头是几个极为端正的三个字:断缘书。
姜九音收起卷轴“果然是小孩子弄得东西。”话虽然是这么说的,可姜九音还是认真的将东西收起来。
“虽然不会有用,但多谢你了,小鬼。”大概是合了她的心意,姜九音对姜庭州的距离突然拉近了一些。
姜庭州转身出去了,到了自己的房间,才将一直无意隐藏的右手拿出来,掌心中有一个短而深的伤口。
“如果真的有用,这个应该更有用吧。”
姜九音拿着那个卷轴看了一下,姜庭州学的是行书,老柳树和她说过,因为姜九音过去也写的是一笔好行书。
姜庭州的行书清新俊逸,和他这个人其实并不相似,他的字要比他这个人干净得多。
姜九音看着姜庭州签在最后的名字,忍不住摇头,虽然她知道,上天注定的缘分,她和这小鬼之间的缘分,哪里是这么轻易断掉的。
不过这样看来,姜庭州的确是把她当成了一个长辈,对她没有私情。
姜九音摸着下巴,看来她是欠了这小鬼一个情分了。
不救他一命都说不过去了。
姜九音找出一个箱子,将东西放进去。
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还说要成全她?
不过姜庭州的确很合胃口,如果不是这所谓斩不断理还乱的情缘,她倒是能收个干儿子,干孙子什么的。
姜建国开始频繁的往鲁家跑,他和鲁永丰是多年老友了,即便知道老友已经下了决心,但还是试图让鲁永丰改变心意。
姜九音不拦着,姜庭州甚至让家里人都别拦着。
“你就这么放心?”
“爷爷有分寸,不让他去做,他才会寝食难安,这种无用的善良,好歹也算是个心理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