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明白了。但……”
“孤是何意?汝应晓,攀谈条件,孤不会太苛刻。还有,叫什么殿下,叫我鹤哥哥便是。”
咯吱咯吱的轮轴声盖过了呼吸声,石子在木轮与地面的缝隙间被碾磨着,细细的粉末夹杂在空气中,马蹄一次次踏开污浊的尘土。
“嘎吱————”刺耳的刹车声从车轮轴的一丝缝隙中挤出,安夜倾抬手摩挲着微微发疼的耳朵,蹙着眉。
“皇弟听不惯这声音吗?”
安旭鹤戏谑地看着安夜倾,眉毛上挑。
“当然不是。”这话里有话啊……
安旭鹤点点头,寝宫就在不远处,安旭鹤打断了话题。
“皇弟……当志学之年?”安旭鹤似漫不经心。
“嗯。”安夜倾轻轻应道。
“好啊,原来皇弟没有我听说的那么无能。”
“那倒是,不知皇兄听没听说过一句话,扮猪吃老虎,才是王道啊。”
“这倒不错。”
两人下了车,安旭鹤显然被斓楚宫的落寞破败惊了惊。
“对了,忘记告诉皇兄了,吾寝宫条件很差,还望皇兄不要嫌弃。”安夜倾倒是满不在乎,撩了撩被风吹乱的刘海,大步跨了进去。
“皇太……澜王请。”温玉带着两个侍女弯下腰。
安旭鹤微不可察地皱皱眉,还是一甩衣裳下摆,走进了宫中。
两个人坐在了书房,简陋的茶桌上摆了两杯茶。
“大皇兄找我,究竟是什么事呢?”安夜倾带有稚嫩气息的脸庞上透露着危险。
安旭鹤清清嗓子:“咳咳……”
安夜倾看了看安旭鹤,眼底流露出一丝戏谑:“皇兄这是怎么了?”
安旭鹤尴尬一笑,随即沉下脸来。
“皇弟如此明事理,想必知道。孤——是皇族正派一党,忠于——朝廷百姓,一统北安——”他抿了口茶,“不过,皇弟更应该懂得,我的对手,有两个。第一个……”
“一个是暗流涌动,图联合武将,掌握皇权造反的官党;另一个,是扶持二皇子上位,皇贵妃亲信;剩下一个就是皇帝旨意,辅佐皇太子的太子党,也就是正派皇族。”
按道理,安夜倾是个不进朝廷的皇公子,对于朝廷,应理说一窍不通。
但安旭鹤听完安夜倾的话,却并没有太过惊讶,反倒是与他认真分析。
“夜倾,既然你都这么明白了……那也懂得孤的意思吧。”
“当然,但我只是好奇……”安夜倾身子往前倾了倾,“吾昔日装成——废物般模样,皇兄怎会特地找吾,与吾详谈朝中政变之事。”
安旭鹤深深地看了安夜倾一眼。
“皇弟问出此话时,便知道答案了吧。”安旭鹤轻轻摇头。
“过几日上朝时,孤会将你带上。至于汝需作甚,不必本王多言了吧。”
“不必。”
“那便最好了。”安旭鹤缓缓起身,“还有,孤不喜欢叛徒。”说完,安旭鹤端起身子,步步踏出斓楚宫。
“带本王回府。”安旭鹤的车队早就在外等候。
“若今日登门之事走露一点风声,那便别怪本王无情。”
这是一句警告。
警告给躲在人群后默默用指头碾着米糕的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