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在水底的美人倏地睁开了眼睛,嘴角微微一斜,露出一个妩媚至极的微笑,分明是那样明媚娇艳的面容居然也可以拥有这样的诡谲一笑,让心思飘忽的箫褚白瞬间清醒了过来。
又是幻境?
他冷秀的眉眼中终是凝上了冰雪,同一个招式反复使用就会让人觉得毫无新意。
更何况,居然拿颜凉来做这样的事。
箫褚白抬手便刺出一剑,一道凌厉的剑气陡然将那潭水一分为二,沉在潭底的美人却忽地动了,长袖轻轻一拂,便将那迎面刺来的剑芒抬手给拂去了,一个纵身,自那幽潭的底部跃到了岸上。
她浑身水淋淋的,就那么娇软软,柔弱无骨样地站着,含羞带怯,眼神带勾,媚若桃花。
“你到底是何人?”
这绝不是幻境,而眼前的人也绝不是他所熟悉的那个颜凉。
“这位公子好凶呀~”颜凉掩面娇羞地低下头,“不过~皮肤这么好的可真不多见~”
倏地一声贴近了箫褚白的面,红唇微微翘起几乎都快贴到了他的面,轻喷的温热鼻息剐蹭面颊,声音娇媚入骨,“味道也好~”
箫褚白呼吸一滞,脖子上的红晕慢慢地染然到了耳根子。
便是知道这人不是颜凉,可他仍做不到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只是一个呼吸微微的停顿,他再想抽身而退,却已经晚了,对方将一双玉藕般的胳膊紧紧地环住了他的脖子,身体紧接着贴了过来,娇笑不止,“呦~还是这么纯情的小哥哥呢~”
“放开,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箫褚白微红着一张脸用力一挣,对方居然纹丝未动,仿佛铁桶一样将他箍逇极紧。
鬼母眼中娇媚之色更甚,痴痴笑着,整个身体朝着箫褚白压来便要将他压倒于地,箫褚白知道他这一遭怕是没法做到不伤害颜凉的身体便全身而退,当下不再犹豫,真气灌体如排山倒海,身体向后微倾,一拳朝鬼母的肩上砸来。
这一拳正是刚才砸中毒云子的那一拳,若他真使出了全力,怕是这具身体的肩膀都要被砸出一个巨坑,届时这身体就废了,所以落拳头下来时,气势虽猛,却到底是收了几分力。
鬼母不想被一拳砸扁,只得撒开了他朝一旁飞去,那身体轻灵如雪,竟似被一阵风吹向了远方。
鬼母惊喜地看着这身子,眼中喜爱之色更浓,“这可真是捡到宝了!这身体本身内功雄浑不说,功法更是天下独绝,我鬼母换了几十副身体,还从没见过如此独特的皮囊,简直是天助我也!”
“鬼母?”
箫褚白低声念了一句,终于知道为何颜凉会突然成了这个样子,他亦曾听闻过西地鬼母之名,言那东西不人不鬼,腹内可产卵无数,皆为那不伦不类的诡异怪物之样,这鬼母的原身不过为一尺高黑色侏儒,常年沉在湿潭之中,若见有中意的人类皮囊,便钻入其腹中鸠占鹊巢,霸占那身体。
不曾想,颜凉居然着了这东西的道。
箫褚白一时心中着恼,却又无可奈何,既知这为颜凉的身体便更是束手束脚,手中招数万千,却一时不知哪一个才是对她伤害最小的。
鬼母掩嘴轻笑,“毒云子,你这次的事办的好,自有奖励~”
只听潭水哗啦啦响着,刚才颈骨被打断的毒云子歪着头嘿嘿笑着从水中浮了上来,那模样怪异至极,他巴巴地凑到鬼母的身边,谄媚道,“只要鬼母大人喜欢,便是小子的福气!不敢要奖!”
嘴上那样说着客气话,人却急不可耐的凑了过来,那鬼母也不吝啬,腹部朝内一吸,一物自腹部反到了口腔,按住那断头的毒云子便将口中之物渡给了他,那毒云子张开口贪婪地咬住她的唇用力一吸便将一颗琥珀色的珠子吸到了肚子里。
箫褚白瞳孔一震,脸上一阵青一阵红。
吞下珠子的毒云子立即浑身抽动了起来,不消片刻那断掉的头竟又重新动了起来,双手扶住那断头往中间一扳,头居然又完好无损的长回来了。
若不是亲眼所见,箫褚白绝不会相信世间竟有人如此匪夷所思的事情,可件件奇事无论多离奇夸张,都无法压下他心头涌起的怒意,这鬼母在乱用颜凉的身子干什么?
手中长剑翻出,他必须用最短的时间将这鬼物赶出这副身体,否则真不敢想象她还要做些什么出格的事。
鬼母看着箫褚白怒气勃发的样子,只觉好笑,咯咯咯咯笑得花枝乱颤前仰后合,扭着腰肢缓缓朝他靠了过来,“何必这么激动呢,我看这小姑娘的心内,真正让她刻骨铭心痛彻心扉的可是另外一人,你也不过只站了那么一点点的小角落,她又没有很在意你,你这么着急多没必要呀?”
身子娇娇软软的靠在他的身上,手指勾着他的下巴尖甜甜道,“跟我就不一样了,我整颗心都是你的。”
箫褚白垂下眸子,低头看着紧靠在自己胸前的娇美姑娘,满腔酸涩苦闷之中居然沁出了一丝异样的温柔。
鬼母紧紧地抱住他的腰,双手环上他的后背,一手慢慢抬起,五根黑亮的长指慢慢靠近了他的心窝。箫褚白低头看着朝他微笑的美丽姑娘,只觉得握剑的手无论如何都抬不起来,她那盛满星光的眸子深深地望着他,好像当真满眼满心都只有他一个人一样。
“箫褚白,你喜欢我吗?”
“我好喜欢你啊!”
好看的眉眼弯弯的笑着,怀里的小人撒娇样往他的怀里钻,红艳艳的嘴唇微微嘟着,好像在做一个大胆的邀请。
箫褚白禁不住抬手捏住了她尖尖的下巴,将那张诱人的脸朝自己逼近,“好美啊,真是……”
真是有些下不去手。
捏住下巴的手忽地朝下往她的脖子上抓去,这一下变化极快,鬼母只得撤开他身后的爪子朝外跃去,箫褚白却哪里会给她喘息的机会,颜凉原本就已经功力深厚,再加上这鬼母的诡异功法更是强悍无匹,极难对付,箫褚白收起最后的一丝不忍,挥拳朝她胸口砸来。
“一拳。”
长腿朝那后退的身子拦腰一扫,“一脚。”
挥手如刀,再次朝她肩上削来,“一刀。”
双指探出朝她额上一撮,“一点。”
一招连着一招绵绵密密,仿似掉进了一个无边无尽的真气漩涡,鬼母完全无力依凭,随着鼓荡不休的真气被随心所欲的完美虐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