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崇浚指着颜凉半天回不过神来,那个小乞丐!那个小乞丐居然!居然是那个小乞丐!原来她把脸洗干净是这么的清爽机灵啊!
旁边的海大青见他傻愣愣的样子,碰碰他,“崇浚,你认识这个姑娘吗?”
何止是认识啊,今早还和她不大不小的打了一架,又和她跟别人打了一架……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不打不相识吧!
呵呵!
进的厅堂来,厅内已有两人在等候,一人身着紫衣,一人身着青衣,皆不动如山,目含精光,一看便是身负上乘武功,修为极高。
待二人向箫褚白行了礼,颜凉立即对二人微微行礼,以示礼貌。
箫褚白在上首落了座,先看向了身着紫色衣衫的中年男子,“杨叔,这位是颜凉,颜姑娘,明日起,颜姑娘与我们一道同去江宁,先安排个厢房给她休息。”
杨远桥低头领命,他是长门紫衣堂堂主,坐镇江城,身尊位高,此次长门去往江宁,箫褚白钦点了由他陪同,他成名江湖已久,为人沉默寡言,却踏实可靠,是萧褚白十分得力的干将。
领了命令,也不多问其他的,便客气的朝颜凉抬手,“颜姑娘,这边请吧。”
因为是门主的客人,大家对她都十分客气礼貌,颜凉对他微微抱拳,“多谢杨堂主了。”
见萧褚白不再吩咐其他,便跟着杨远桥先行离开,出了厅堂,立即有两个婢女走来,引着颜凉去往客房休息。
颜凉一路从闵饶行至陵州,可谓风餐露宿,辛苦的很,睡树林,睡草丛,睡大树,既不敢追的太近也不敢离他们太远,至于吃的就更随意了,食不果腹常常有之,最阔绰的时候大概就是萧褚白给的那十两银子了!如今突然风水轮流转,从墙外头挪到了墙里头,不但被褥柔软舒适,就连小点心都那么精致美味,花样百出,当真是如坠云端,飘乎乎的幸福的快忘乎所以了。
那两个婢女话少做事勤快,没一会便为颜凉打好了洗澡水,舒服至极的泡了澡,洗去一身的疲惫,颜凉躺在香软舒适的被窝里,突然觉得老天爷待她也没那么坏,这不就绝处逢生了么!
单凭长门这食宿条件,都够她为之肝脑涂地,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了!
幸福啊!
一边在心里面默默夸着箫褚白有眼光,一边自己慢悠悠的睡去了。她已经好久没有睡的这么踏实,这么沉了。
一觉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
阳光从窗棂的缝隙中透过,洒下一路斑斑驳驳的光辉,一点点晕开,浅浅淡淡,安静美好。
颜凉终于睡饱了醒来时,仍有一丝不真实的虚幻感。
身体各处的痛感仍在,尤其是胸口余痛明显,她闭上眼睛认真调息打坐,只等她那气若游丝般的真气缓缓游遍全身,缓慢治愈了周身的种种不适,她才再次睁开了眼睛。
“嘎吱”一声推开窗,忽然一阵嚯嚯嚯的声音传来。
似乎是长门门众在晨练。
长门规矩严,练得又都是需要下苦工的硬实功夫,寒冬酷暑日日都须得勤加练习,半点不得马虎。颜凉有了些兴趣,洗漱完,换好了衣服便出门去看看热闹。
转过两个弯,就看见在一块空地上十余个紫衣弟子正在练剑。
喊声喝喝,挥剑如风,练得正是长门男子必学的落日剑法,看起来气势十足。
传闻第一代长门门主是一个悟性极高的农夫,采茶耕地,打猎狩鱼,忽然一天似有天地感应,居然坐山中不动,闭关月余,就创建了这套落日剑法来。这一套落日剑法,就取自农夫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规律和生活感悟,招式朴实无华,但是无比精悍利落。
此前颜凉使过的那套捣衣剑法也是一套中等难度的剑法,取自于农夫妻子在河边浣洗衣服的场景,各种动作姿态曼妙优美,将一个女性的种种劳作美展示的淋漓尽致。剑招不但优美好看,取人性命更是如蜻蜓点水,沾之即死,是一套十分狠厉的剑法。
看着这群年轻人头上冒着热汗,朝气蓬勃的挥汗如雨,颜凉也觉得有些手痒痒,可惜啊,她的身体已经不允许她再那样肆无忌惮了。
眼睛往队伍后面一扫,就看见队伍的最后排吊着个挥剑有气无力的家伙,可不就是杨崇浚。杨崇浚一眼就看到了她,将剑往剑鞘里一插,笑眯眯的朝她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