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长门和我结盟,基本上得不到什么好处!不怕实话告诉你,我两仪宫压根没有什么武功秘籍,你若是打着秘籍的主意那可就算错了。”
箫褚白仍不错眼的看着她,目光诚恳,一时让颜凉摸不准他的动机,瞧他的神情不似做伪,何况堂堂天下第一大帮,实在没什么必要来诓骗她。
“秘籍我不在意,我需要你助我找到陆玄机。”箫褚白道,“陆玄机自十年前消失后,踪迹天下难寻,我找了他十年,居然都找不到他的一点蛛丝马迹,你与他同为两仪宫人,想来比我更了解他。”
箫褚白慢慢踱着步,“我需要一切可用的力量,天上入地也要将他挖出来。”
颜凉心中忽然有些热热的,她也一样,上天入地,也要将那个人挖出来,哪怕不惜一切代价。
箫褚白重新在她面前寸许的地方站定,低低说:“我要为陆朝颜报仇。”
心中猛地一动,颜凉抬头看着眼前人,四目相对,他的眸中大雪飞扬,漆黑如暗沉沉的夜空,却孕育着一场寒冷的风暴,可偏偏那一瞬间,颜凉居然觉得有些微的暖意,像是寒夜孤身独行的人,忽然看到了一豆星火。
我可以相信他吗?
捏紧的拳头松了松,又再次捏紧,她向来相信自己的直觉,我想我可以相信他。
她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
无论是龙潭虎穴总是要去闯一闯,万一是真的呢?
她轻轻一笑,仿若寒风里颤抖的一剪弱梅,“我也是。”
男人弯起了嘴角,煞是好看,“欢迎你。”
颜凉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这峰回路转的,以为的死境结果居然是条活路!所以,以后她是不是不需要再尾随长门,而是……
“你可同我们长门一道同去江宁。”
啊!惊喜啊!
箫褚白推开客房的房门,率先走了出去,“跟我来。”
颜凉还是有点晕晕乎乎,但仍是脚步极快的跟在了他的后面,一下没耽搁。
难不成还真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么?颜凉跟在他的后面快步走着,看着他笔挺精干的背影,忍不住思绪乱飞,她为陆朝颜报仇可以理解,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怎么也要杀陆玄机?箫褚白?她的记忆里,可从没有这么一号人物出现过。
瞧他的年纪,约莫二十四五的样子,十年前,也不过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郎,能与两仪宫有什么瓜葛?他替陆朝颜报的又是哪门子仇?
忍不住快跑几步,跟在他的身边,仰着一张巴掌大的小脸儿好奇的问:“门主大人,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也要替我师父报仇呢?”
箫褚白停下脚步,低头看这个只到自己肩膀的小人,眸子里看不出什么情绪,“因为,我欠过她一个好大的人情。”
再不说话,速度极快的向前掠去。
好大的人情?颜凉快速在心里翻找着,当年她踏入江湖,持剑天涯,行侠仗义,不知道解救过多少于水深火热中的苦难百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之事更是常有,也算是侠气满天下,到不知是在哪处结了善缘,今日结出了善果,反倒成了今日解救自己的一根救命稻草。
她如今的处境,已经没有比与长门结盟更好的选择了。
这样想着,心情莫名好了起来!
箫褚白脚程极快,颜凉同样轻功了得,不多时,两人便来到了一座寂静的别院。
大门两边各有数个青衣人站岗把守,见到箫褚白立即恭敬地躬身行礼,“门主。”
箫褚白点点头,背着手,昂首走了进去。
颜凉头一次踏进长门的地盘,到处都觉得十分新鲜,忍不住偷偷四处打量。
“这是长门紫衣堂在陵州的竹南别院,今晚我们在此稍作休整,改日出发。”箫褚白见颜凉好奇的东望西望,便出声解释。
颜凉点点头,四下里一望,但见院内紫竹树影婆娑,暗香浮动,意境优雅闲适,说不出的静谧安然,心旷神怡。
她知道长门根据衣着不同共分九堂,分别为赤衣堂、橙衣堂、绿衣堂、青衣堂、蓝衣堂、紫衣堂、墨衣堂、白衣堂、黛衣堂,如今瞧着这别院里有青衣、紫衣和墨衣三色,该是三堂齐出。长门家大业大,三堂人汇聚,即使只是部分帮众也已经是好大一片人海。
颜凉紧跟在箫褚白身后快步朝着一间灯火通明的大堂内走去。路上不时碰到身着青衣或紫衣的弟子,皆退避行礼,规规矩矩,待箫褚白走过,又忍不住偷偷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门主身后那道嫩黄色的身影。
颜凉脸皮够厚,也不太当回事,与人目光相对便善意一笑,笑眯眯的样子天真无邪,倒赢得了不少好感。
看着门主从眼前经过,两个行礼的紫衣人也忍不住盯住了那道特别的黄色身影,一人终是忍不住小声对身旁人嘀咕了句,“门主喜欢乱捡人的习惯还真是半点没变!”
他身旁的杨崇浚抬头看了看,只觉得那蹦蹦跳跳的身影莫名有些眼熟,忍不住盯着多看了几眼,许是感觉 到了他的目光,黄衣女子回过头来,对着他灿灿一笑,“杨崇浚,咱们又见了!”
杨崇浚刹那间明白过来,惊诧道:“你你你你你!你是颜凉!”
颜凉朝他点点头,眼见着箫褚白已经走远,赶紧快步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