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很安静很“和谐”地吃完一顿饭。
陆凌妃想起一事，问程征：“武原他...怎么样了？就是绑我的那个人。”
她坠楼前一刻是看见武原先于她掉下去的，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掉在安全气垫上。
程征没多说，“他当场死亡。”
陆凌妃有片刻的怔松，今早还活生生的人，现在就这样没了。
从某种角度上，武原也是个可怜人。她预想的顶多就是，他会受到法律严酷的制裁。
不过这个结局也算是他自己的因果，他和武燕反而连累了自己的女儿。
见她没出声，程征以为她还很后怕。
想想她刚经历过一场生死相关的事，或许自己之前对她说的话有些严厉了，于是他轻拍拍她的后脑勺，“别多想，事情已经过去了。”
他现在说话怎么温柔这么多呀？这是在安慰她么？
陆凌妃仰头望他，心里忽然又暖暖起来，就软声喊他，“表舅。”
也不是要跟他说些什么，反正就是想喊一喊他。
她的眼睛像是会说话，程征心也莫名一软，又抚抚她的头顶，“休息一会儿，待会警察来给你做份详细笔录。”
*
程征跟人打着电话，陆凌妃等警察来等得有些无聊，忽然想起她被武原绑后，裴玟打电话给她的事。
她得回个电话给裴玟。
没找到手机，她走到程征跟前，用手势问他有没有看见她的手机，程征手指了指床头柜下的抽屉，还说：“别忘了涂药。”
不提她的脸还好呢，一提她又有点蔫了。
陆凌妃皱皱脸去找手机，拿出来一看，果然没电了。
她开门出去，准备去问护士小姐姐借个充电器来。
走到这一层楼的护士站工作台前，她微笑着跟一个小护士说话，“你好，能借个充电器吗？”
她晃了晃手上的手机，小护士看清牌子型号，对她笑笑，“等会啊，我来拿给你。”
小护士转身找充电器，先找着了数据线，充电头不知道被她搁哪儿了，她回头抱歉一笑，“你再等会啊。”
陆凌妃摆摆手，“没事，我不急。”
她百无聊赖地向四周望了望，正望着，远远地从走廊那头的电梯处拐进来两个人，一男一女。
怎么看着很眼熟啊？下一秒，陆凌妃眼睛睁大，震惊之余还有些焦头烂额的意思。
她慌忙转身背对着来人，小护士正好找到充电器了递给她，她飞快地说了句谢谢，拔腿就往病房跑。
她身上穿着医院统一的病号服，倒也没引起来人的注意。
陆凌妃飞快地跑回病房，开门关门一气呵成。
她都焦灼死了，程征还在打电话。她没时间多想了，直接跑过去推着程征，把他往病房的卫生间里推。
程征挂了电话，眉头微蹙，“嗯？”
陆凌妃来不及跟他多解释了，使劲把他推着走，直到把他推到卫生间里，她才双手合十拜托他，小声跟他说：“表舅，我妈来了，你先在这待一会儿。”
陆向薇来了，他为什么要躲起来？
程征眉头又一蹙，“你说什——”
话还没说完，她就“砰”地关上了卫生间门。
程征：“......”
卫生间门刚一关上，那边病房的门就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来人正是陆向薇和她的秘书蒋欧。
陆凌妃这个贼当然有些做贼心虚，她朝陆向薇笑笑，干巴巴问：“妈？你怎么来了？”
陆向薇是今天傍晚前才从海市赶回京北的。
此时她静静地望了陆凌妃几眼，姿态优雅地坐到沙发上后，才淡淡开口，“你出这么大的事，你说我怎么来了？”
陆凌妃还不知道裴玟和邱也已经把她被人绑了的事告诉了陆向薇，她有些讶异，“是警察通知你的？”
陆向薇哼一声，没回她的话，倒是和刚才程征说的意思差不多，“叫你回家住，你不肯，现在好了，发生这种事，出院后就搬回家去住！”
回沈家住，陆凌妃打心底里是一百个不愿意。
但陆向薇现在斩钉截铁，当着蒋欧的面，甚至卫生间里还藏着个程征呢，她也不好和陆向薇争辩什么，就也没说话。
陆向薇当她默认，又看了几眼她的脸，问：“这脸是怎么了？”
陆凌妃碰碰自己疙里疙瘩的脸，不在意道：“哦，过敏了。”
陆向薇也没追问她是因为什么过敏了，连她被人绑的事也没有再多问，她说起别的，“你和傅致东的离婚官司输了？”
距离第一次开庭结束到现在也隔了有好些天了，她妈这个大忙人竟也会问起这个让她觉得丢面的事，陆凌妃嗯一声，“是输了。”
看她态度还挺淡定从容的，陆向薇倒是有几分诧异，“有没有后悔过？”
跟傅致东那个衰仔离婚有什么好悔的？陆凌妃跟陆向薇对视，“我不会后悔。”
陆向薇冷哼一声，“输了官司，口气还这么大，你就没想过你和他这个婚根本离不掉？”
陆凌妃也说：“只要妈你别帮着傅家人，我官司就有一半赢的可能。”
对于重利益的陆向薇来说，这也不是没可能。虽然她答应了不插手她离婚的事，但也说不准她会为了利益，胳膊肘往傅家那边拐一拐。
陆凌妃只是有这个猜测，但是陆向薇听了后却是真怒了。
她原本是有一点这个打算，想把沈傅两家的姻亲关系延长一些，但此时被陆凌妃猜中，她心里就像被挑破了一根断刺。
于是，陆向薇脸一冷，叱道：“你当我是什么人？我说过的话自然会作数！”
她有这个想法，只是还认为傅致东是个好女婿的人选。因为之前她叫蒋欧去查傅致东，蒋欧却没查出什么东西来。
母女俩说话正僵着呢，忽然卫生间里传来手机响铃的声音。
陆凌妃神经一绷，感觉自己头发丝都竖起来了。
她面上倒是装得很镇定，对陆向薇说：“是我的手机，可能是裴玟打来的，我去接个电话。”
而此时藏在卫生间里的程征，他拿着手机，嘴角微微一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