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见到他时，欧塔库的鼻腔填满了红晶碎屑，昔日被精心打理的模型散落一地，他的眼里流出两行红泪，不是鲜血的颜色，而是赤太岁妖异的红。
齐格举着剑，横向欧塔库，而海庚大口喘息着，扶着一行展示柜勉强支撑起自己。
“他吸了一整罐赤太岁......”
“一整罐？？这玩意不是致幻的么？”
海庚擦去嘴角的血迹。
“赤太岁也是绝佳的法源补充剂......吸食饱满后，老师能无所顾及施放魔法......打个比方，假如平常的法源只够点起一根蜡烛，吸食了赤太岁之后，老师现在的法源则足以引爆一座城镇......但这样......他的身体也毁了......”
“能谈判么？他也是有什么诉求，才在最后时刻吸食这么多赤太岁吧？他想要什么？可以谈么齐格？”
我看着满地的模型，不知道是不是欧塔库自己打碎的，如果他还顾念着这些“手办”，那这些还能作为筹码一聊么？
齐格摇头。
“死刑犯没有优待条件。”
“他不一定是要争取本人的优待，让他这样发狂太危险了。哪怕没法实现也好，给他一个发泄口吧齐格。”
齐格没有说话。
我对欧塔库大喊。
“大法师！所有的法师都已经被控制住了！你也看到我们身边的卫兵了，现在反抗没有任何作用！但你毕竟是大法师，你有什么最后的要求，说说吧！你和齐格同为欧梅吉亚教廷服务，他会尽量为你争取的，不至于太难堪！”
说到“尽力争取”时，齐格白了我一眼。
但欧塔库没有任何反应，他只是抬起赤红的双目，盯着齐格，忽地一起手。
“小心！”
数道尖刺拔地而起扑向齐格，尽管齐格拔剑挡下，但刺尖离他面前不到一寸，我们都惊出一身冷汗。
在我们还未来得及呼喊之前，又是几道尖刺扑向齐格，这次他只能挡在其中几根，有一根从后面的视野盲区穿透了他右肩。
“齐格少爷！”
慌乱中，汉斯拔剑冲上前斩断那根尖刺，与齐格靠背而立。
“我来做少爷后面的眼睛！”
“嘶，你小子，剑术长进不少啊。”
“我按之前少爷叮嘱的，日日早起训练，嘿嘿。”被偶像夸奖了的汉斯憨憨一笑，但不忘握紧自己的剑。
楼下起火，而吸了赤太岁的欧塔库已经杀红了眼，怎么看都是死路。
我沉吟片刻，拉过纳美瑞和茵蔯。
“趁现在齐格和海庚拖住欧塔库的时间，我们想办法轰开窗户，然后用风的奥术飞下去......”
茵蔯没等我说完就直接摆手。
”我懂你的意思，小初，但是白金塔的墙壁是加固过的，要炸开墙壁，我们的法力都做不到，唯一能做到的，恐怕只有那位了。”
他指向此刻静默不语的欧塔库。
“他行就让他上。”
“他会愿意？”
“他一定愿意。”
我笑着对茵蔯点头。
“你看那些尖刺，尖刺凸起的周边地面凹陷，因为石块都被欧塔库聚拢为尖刺了，所有其他地方就薄了。让齐格他们靠墙边打，这样欧塔库就会调动起墙面的石块，自然墙面就会变薄......”
“原来如此！然后呢？然后怎么让他点火？”
“欧塔库一直不用火，我们再观察观察，如果他迟迟不用，那就让海庚炸开吧，他的印记是巴尔塔萨，也能调用强力的火焰魔法。”
“好......但是尖刺很快，要怎么引导它又不被伤到？”
“你可以么纳美瑞？”我看向精灵，和薛佛思的一战中，他闪电般的速度给我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
“可以，欧塔库不是战斗法师，他的起手很慢，很生疏。”
“不是战斗法师？”我想到海庚说欧塔库过往培训法师雇佣兵的事，感觉有些矛盾。正在思索时，忽听耳边一声惨叫。
是汉斯的腿被尖刺穿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