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抱歉抱歉,”茵蔯这才慢条斯理地从怀里掏出皱巴巴的一页,“这儿,我忘了我已经和小初坦白了,不用再隐瞒了。”
我把他刚刚交出来一页重新接上了手记。
——————
刚好,黄昏夫人请求我给她改造一块可多次使用的灵魂水晶球,答应用 3 粒普通的灵魂石作为报酬,我刚好可以去取回这笔报酬。
我对于吸取灵魂没什么膈应的,安格洛斯人也愿意帮我收割一些被他们审判为“恶”的灵魂,等灵魂收割饱满,我估计能有 3 次提问的机会。或者我可以再收集一些,凑 13 块灵魂石也做一个水晶球,这样就能有无数次提问的机会了。
按理说,献祭一条灵魂只需要回答一个问题,没有神明会拒绝这么划算的交易吧?希望神明能有点契约精神。
——————
我以为到这儿就结束了,但是纸背后面又匆忙补了几行,字迹很是潦草,看起来是临时记下的。
——————
枢机马上要出发去洛穆了,他放心不下,又亲自来白金塔敲了我的门,催促我快些离开。这次他的语气全没了之前的娴雅。
听完后,我大概理解了他催我快走的原因。
哈,我早该认出那个叫海庚的法师,在北海时最为英勇的战斗法师,有着不逊于欧塔库的奥术天赋。原来他也是尼伯家的孩子,这么说,他是奥古斯塔公主身边那个齐格的弟弟,又或者是哥哥?算了,我总是看不准甲龙人的年龄。
枢机声称北疆的尼伯家十分无能,数年都无法清剿羊角湾的流浪法师。帝国和教皇有些厌倦了,甚至怀疑他们是养寇自重。因此想要绕过尼伯家,一举击溃流浪法师。
从枢机闪躲的眼睛中,我知道他在说谎。
尼伯家在当地一呼百应,声望远远盖过了教廷,这样拥兵自重的封疆大吏,始终是皇帝的心头刺。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而尼伯家在洛穆的恩主奥古斯塔公主,又早就嫌尼伯家太过遵守臣子的本分,在武力和财力上都支持不够。
我猜他们想趁机换换手牌,但我一个外人又知道什么呢(笑)?只是从枢机满头的冷汗中,有一点可以确认。
战争即将蔓延至此。
虽然可预见的是这里要死很多人,但济世会能做的很少。安格洛斯人代表着悲悯世人的慈悲。
虽然流浪法师被屠杀很可怜,但任凭流浪法师泛滥也许会死更多人。所以,长痛不如短痛,如果帝国真要剿灭流浪法师,这种时候闭上眼睛,才是最大的慈悲。
有的佛像不也是半眯着眼睛的么?
进塔这几天,我也看到了塔中的一些见不得光的事。
那个猫人女孩耳朵上的红色菌丝,我一看就知道是什么。那些路珀思人还想瞒我,可我自己配出来的菌种我能不知道么?可惜啊,他们都只把它作为娱乐的调剂,没发现它真正的作用,太浪费了。
虽然我自己是不会用无辜之人种菌的,但是那只大猫的脑子已经溃烂,没救了,我只能结果了她,也算结束她的痛苦吧。收割下来的菌丝,刚好可以带去九狱作为给撒旦的礼物。
枢机没有介意我擅自为自己挑选了伴手礼,我也不想去多管塔中的事。
欧塔库和那个叫海庚的小子,都有一些不得已的苦衷。牺牲少数人来保全大多数人,同时维持着表面的祥和稳定,何尝不是一种慈悲和伟大?
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马上,他们就要入城。
—————————
放下手稿时,我的心砰砰直跳。
贤者在手稿里写了要带赤太岁去九狱,但研究室里还剩下一整瓶,珍视的手稿也没有带走,一定走的十分匆忙。
是什么让他决定立即启程?紧急到连赤太岁和几年的手稿都不带?
贤者说的要入城“他们”是教廷来剿灭流浪法师的大军么?
我把这一页撕了下来,想出去和齐格纳美瑞会合。
迎面却撞见了海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