茵蔯凑上来，歪着头问，“我没看到他哪里写自己是穿越者呀？”
“这里......你看，互-联-网。这是我的世界才有的东西。”
“互联网是什么？”
“嗯......”我脑海中闪过网页，论坛，在线视频，番茄，一时不知道怎么和他解释，只能模糊地说，“有点像连接着所有人的奥术之网。但不仅仅是神明发送信号，凡人接受信号，而是每人都都可以向其他人发送，也可以接受其他人的信息。”
“在小初的世界里，大家都是神明？一个人写下文字，其他的神明们都能看见，评论，并且引申出更多。好厉害......”茵蔯露出了艳羡的眼神，“但小初的世界不是只有人类么？贤者可是安格洛斯人。”
“我也不知道......我找找看，他没有提到人类的。”我再次翻开笔记，心里的疑问比答案多，“要么原来世界的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已经存在天使了。要么他是一个人类。要么......他是从其他的世界穿越来的，只是那个世界和我的很类似——不，最好不要这样。”
我很快找到了有提到人类的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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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纪元三七二三年三月十九日
这个新的手记本是加百列送我的，他是驻守北国济世会的天使长，有个叫拉斐尔的儿子，父子两长得都像米开朗琪罗画出来的一样。为了换的不那么频繁，也方便查找，以后我还是把日记和研究记录分开放好了，但以我这邋遢的性格，估计很难践行到底吧。
说正事，一个月前我去看了新建好的人类保育园，基本上符合我的预期。虽然这个世界的人类已经和我原来世界的人类有很大区别了，但安格洛斯人尽职尽责地保守着这个秘密，依然维护着人类在世间的良好形象。
我有时都在想这是否值得，不过一旦考虑到这是这个世界的古代人类在他们基因中写入的命令，也就不觉得奇怪了。
因为这条“必须维护全人类最大的福祉，不得伤害任何人类”的命令，无论我提出多么过分的要求，他们都会带着笑意满足。偶尔拒绝，也是因为他们觉得这样对我更有好处。我怀疑这种一味为了人类好的心理，便是阿塔罗尼亚人类会走到的今天的根本原因。
这个好的标准是什么呢？我爸妈也是全力为了我好，但如果他们不那么刻意要求，也许今天我就不会在这儿。唉，也不知道他俩现在怎么样了，按以前那样吵下去，估计已经离婚了吧。
话说回来，只要人类还保留着理性和主动权，天使就是绝佳的助手。不得不说阿塔诺尼亚大陆的古人类真的很聪明，选择了安格洛斯人这个种族作为初次的实验品，投入产出比非常高。
如果换做路珀斯人的话。啧啧，我又想起昨晚的宫宴了，如果有的选，洛穆的宫宴我真是一次都不想再去。
那群皇子公主一个个看起来都有几万个心眼子，鸿门宴都没有这么重的杀意。可能这就是路珀斯人能称帝的原因？你看精灵总是温和而低眉顺眼的，完全没有权欲。因此有争心的路珀斯人成了主子，没争心的精灵成了奴隶。倒也合理。
我本来是听说他们和兰德尔有密切的联系才来的，但来了才发现，即便是教皇，也只是神在人间的代理人，通灵和天人感应只是他们编造出来维护皇权的噱头，其实根本没办法做到。
真是浪费我时间，我还以为能直接和兰德尔对话，询问他法印和登神的事。果然和路珀斯人相比，我还是太天真了。
不过，这场宴会倒让我认识了全国各地的大贵族子弟们，他们坐在各自依附的皇子皇女身边，低眉顺眼，毕恭毕敬。
其中可以作为盟友继续接触的要首推奥古斯塔公主，她是皇帝的长女，宴会的中心。而且支持她的大贵族同盟遍布全国，最北地有裂冰城的尼伯家，最东边有龙血蜥人的销金王室。
但不知道为什么，站在她身边的小质子齐格·尼伯颇受冷落，这也许是我切入公主内侍的好机会。
另外还有一个不错的选择。
那个叫路奇乌斯的小皇子风雅谦和，全程陪同，送礼的手笔也十分慷慨。不过，好像因为路珀思宫廷中某些复杂的身份规则，他多次受到奥古斯塔的斥责。但即便如此，他也面色不改，依然友善温柔。
无论是寻找返回的道路，还是复兴人类，我都需要更多帮助，安格洛斯人需要所有盟友，人间的盟友，神界的盟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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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确实和我来自同一个世界，而且是人类。”我告诉茵蔯，“你看这里，他能轻松驱使安格洛斯人做事。”
茵蔯想到什么，似乎恍然大悟：“的确，如果他是安格洛斯人，就绝不可能和我母妃做交易......这么说，他是人类就合理多了。”
“说到和你母妃的交易，”在继续笔记前，我先对茵蔯伸出了手，“之前欧塔库说你怀里的危险石头是什么？”
“他有说吗？“茵蔯眨眨眼睛，”小初记错了吧？”
”我猜猜......灵魂石吧？”我抱起了手，眯眼看向他的衣襟。
茵蔯配合地掏了口袋，两手空空，以示没有隐瞒，“我会骗小初吗？”
“真没有？”
“真没有。”
“真可惜，”我摇了摇头，“我还想和你定个魂契呢，没灵魂石怎么定啊。”
“......”
茵蔯没有上当，只是邪邪一笑：“可以先约定，等要收割灵魂的时候，我再准备灵魂石。”
“嘴硬。”我偏了偏头，“你要是没坏心思就趁早说清楚，这东西要是让齐格和纳美瑞发现了，可解释不过去了。”
“破冰块，烂石头。”
茵蔯鼓着嘴巴，像一只小兔子，终于软了下来。
“那我只告诉小初......”他举起怀里一块雕琢成球的透明水晶，“就是这个。”
“果然是灵魂石！”
“嘘嘘！”茵蔯紧张地张望了片刻，小声回答，“小初不都猜到了么？”
“你带这个干嘛？”
“这不是我的，是我母妃的。”茵蔯嘟嚷着，“这么好的东西，她才舍不得给我呢。这是她委托贤者做的。”
“这玩意不是只有你爸有矿吗？怎么贤者也能做。”
“不一样，”茵蔯将那块灵魂石举到我面前，“小初，你仔细看看，这个水晶和薛佛思的有什么不一样？”
我认真地看了一分钟，笃定地回答：“看不出来。”
茵蔯笑了：“这还不简单么，很明显！这个和薛佛思那块的区别就是——这是个球！”
我想象自己脑袋上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所以呢？它算个球？”
茵蔯将那块颗水晶球比到眼前，透过澄澈的晶体，他眨了眨眼睛。
“你想想，薛佛思用了灵魂石后，那块水晶哪去了？”
“哪去了？”我闭着眼睛回忆了一会，“好像不见了。”
“对！不见了。普通的灵魂石使用之后就会消失。但是这个灵魂球不一样。”茵蔯骄傲地将水晶球举高一点给我看，“这个球可以反复使用，用完之后晶体依然稳固。而且！里面一次可以存十几条灵魂。怎么样小初，很厉害吧！”
我想起了薛佛思变身后的样子，猛地摇头：“才不厉害！希望永远都不会用上！”
“它不仅仅是存储，而且还能一次融合激发多条灵魂，这才是它真正的潜力，比起薛佛思的灵魂石要强多了......”
我依然摇头：“所有灵魂石都不是好东西，就不应该用别人的灵魂换取力量，收割并禁锢灵魂本来就是错的。”
“可是我想成为恶魔啊。”茵蔯眨了眨眼睛，“这是向神换取力量的唯一办法。只有我强大了才能保护阿克和小初。我不想看着阿克被齐格切开，也不想看着小初被薛佛思压在身下。”
他的手点了点我的额头：“何况并不是所有人都像那个叫莱尼的小孩一样善良，有的灵魂不值得小初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