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眼的白光充斥视野,敖平对这一幕太特么熟悉了。
他在这白光之下还是眯眼细细观看着,眼眶中泪水不断涌出,但他还是不甘心。
凭什么?
连续两次,连对方出手轨迹都看不出来,这实力差距到底有多大?
但这不看还好,一看更是泪水哗啦啦涌出。
白光逐渐黯淡,而如飓风猛灌入耳中的声浪这才慢半拍传入耳中。
目光先是骇然的发现,一根烧火棍正打着旋朝他飞来,他一把抓住入目一瞧。
这....这不是猿兄的棍子吗?
他....他人呢?
此时那耀眼的白光已经逐渐消散,妖力运转双目已经能看清事物。
他四下扫视,更是不断用神识遵循着,然而,除了这根烧火棍,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仰头望天,一缕缕落日的余晖本来被敖平凝聚而来的乌云遮蔽,但此刻却能看到一条划痕划破云雾,霞光便从这缝隙中洒落整个青云山。
这一刻青云山格外美丽,云雾笼罩宛如仙境。
但敖平心中悲伤,他先是看了看手中的烧火棍,又看了看手中尚有余温的酒水。
“猿兄,为兄让你试试,可没让你逝世啊!~”
长叹口气,敖平又看了看手中酒水,想了想还是向下倾倒。
酒水从云雾中飘散,好似随风而逝的猿兄,带走了敖平心中忧愁和恐惧。
“猿兄走好,酒也喝了,你这棍子就算是这一酒之恩,你放心为兄一定会连带着你那一份报仇的!”
说着敖平轻轻抚摸着这浑水铁棍,旋即将其收入须弥袋中。
这趟,也算没亏。
就是有些费妖。
目光再度看向下方那平平无奇的古刹,敖平拳头捏的咯吱咯吱作响。
额头上的青筋就如他的蛟龙真神,不断扭动。
“此仇不报我敖平誓不为妖!”
敖平冷哼,他现在格外恼火,本来这怒火还不大,但一想到自己那从东海求学而来的儿子。
他就格外恼火。
生气!他可不会为猿水这野修之死生气,气得是这逆子竟然劝他与人为善。
按理说现在已经是地头蛇也难压过江龙的境地。
但偏偏他敖平就是不是个顺毛捋的人,关键这劝他的还是他儿子。
在儿子面前他从来都是塑造成你老子天下无敌的形象。
在东海龙族面前俯首做小不丢龙,但在这鬼知道那个犄角旮旯蹦出来的散修面前丢人,他不服。
上次敖兴回去后,的确是劝过敖平。
但没说过青云山李长生之事,只是提醒自家老子与人为善,切忌不得招惹强人。
然而他却是不懂自家老子,他老子就如凡俗的一言堂的大丈夫。
外人的劝,他听得进去,自家人的劝,还是自家儿子的劝,哪里听得去劝?
念及于此,敖平心中怒意更甚,拳头捏的咯吱作响。
“老子收拾不了这散修,还收拾不了你小子!”
正愁怒火没地儿发,敖平身化原形,迅速朝南平江而去。
——
与此同时,一直藏匿于木雕之内的黑天罗母已经是吓得瑟瑟发抖了。
我在哪?我是谁?刚刚发生了什么?
脑子里还残存着刚刚剑气冲九霄的嗡鸣之声。
但反应过来时,她已经是泪眼婆娑,木雕上的菩萨双目不断沁出泪水。
这到底是怎么了?
我招谁惹谁了?
黑天罗母简直气抖冷,回个老家,发现家被人偷了不说,人家还擅自改了她家牌匾。
这些也就罢了,还来了个下马威,这下这家彻底是待不下去了。
剑气冲霄之后,眼下这四周空气都弥漫着至刚至阳之气。
恐怖的气息,在黑天罗母看来简直就是最恐怖的毒药。
吸一口都得胸闷气短快怀孕那种。
搬家!必须要搬家!
这破地方,谁爱待,谁待去!
就见木雕表面弥漫出一股黑烟,黑烟刚一浮现,就不断发出滋滋之声。
这是阴气与此时空气中至刚至阳之气碰撞的反应。
此时能看见木雕菩萨的表情有些难受,痛!
太痛了!
这世道还有天理吗?还有法律吗?
抢占家宅不说,还要来波狠狠羞辱。
阴魂鬼修,偶尔也是会吸收凡俗常人阳气用于修行的。
主要是用于调和阴阳。
修行就是如此,哪怕是鬼修也需调和阴阳,否则阴气过重,容易成为意识丧失,只知杀戮的厉鬼,容易引来天雷。
只是眼下,太特么羞辱人了。
这阳气太猛了,简直往她全身猛灌,好似要撑死她。
曾经的她是榨汁机,现在的她直呼不要。
黑雾包裹着木雕,好似林间的老鼠飞速往外围逃窜着。
而此时,随着剑气冲宵,被困在鬼打墙中的铁刀门几人这才恍然回过神来,眼中的黑气被这阳气冲散的一干二净。
几人面面相觑都有些迷茫。
“刚刚我好像在这里走了很久。”
“我也是,好像迷路似的。”
“唉!哥几个别说了,越说越是瘆得慌!”
“快走吧,这外头待着总感觉不太安全。”
“是极是极!”
几人一番交谈,纷纷缩了缩脖子往院内走去。
只是刚进院子,他们就看见大伙正站在院子里目光张大了嘴齐刷刷看着某个方向。
“头儿....你们这是....卧槽...”
话说到一半,顺着燕北等人目光看去,刚摆脱鬼打墙的几人顿时张大了嘴,这嘴一时半会怕是合不拢了。
却见透过院墙往外看,在远处群山上空,天空裂开了一条整齐的裂痕。
而让人惊骇的不是这点,而是那裂缝之下的一座山。
那座山已经被整齐斩成两半。
一左一右,中间原本的接缝处光滑无比。
燕北此时已经是彻底吓傻了,不!他都不知道用何等心情描述此时的心境。
他看了看身边的弟兄,发现大家和他的反应都大差不差,都是乡下人没见过世面的表情。
“头儿....这一流高手能做到这般?”
待渐渐回过神来,有小弟后知后觉说着,但声音哆嗦,都有些说不出一句囫囵话来。
闻言燕北摇摇头,之前他们格局还是小了,这里住的哪里是什么一流高手,这是活神仙啊!
想到这里,他回头目光四处扫视了一圈,最终落在那位书生陈子文身上。
“子不语兄,眼下何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