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话,许音哑声缩了缩肩,身体重重地往墙上靠去,她身体摆动扬起的灰尘钻进齐砚的肺里,密密麻麻占据了肺泡,直让齐砚喘不过气来。
齐砚很难开口说,他不善于表达,他不会用承诺让人安心、不会说漂亮话逗人开心,一直都是闷闷的,就当没有听见许音的话一样。
齐砚没想明白,许音这么一个高傲的人,为什么能对他说不太会打网球了,好厚重的割裂感。
齐砚抿抿嘴,“我可以陪你一起去练,只要你不嫌弃我。”
许音笑道,
“管好自己。”后而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也没管地上孤零零的齐砚和那颗滚得脏兮兮的网球。
“许音,我说真的。”齐砚也随之起身,跟在许音背后。
一阵欢呼,第一场网球比赛已经结束,齐砚顾不上许音只能折返,去做本职工作。
许音边走边调整呼吸,胜败乃兵家常事。
「不过是一次练手,输了就输了。打回来就好」许音不断给自己进行心理暗示。
这是文言秀教给她的,简单来说竞技比赛是一种脱离理想的运动,没有所谓的友谊第一,比赛第二,所以再亲密的队友上了竞技场只能拼命厮杀,只关输赢。
许音亦步亦趋回到网球场,严临和另一个同学还在挥拍练习,许音突然不想走到他们身边,隔了老远距离就扯嗓呼喊,
“你们继续,我还有事先走了。”然后拿起放在球场旁的物品,头也不回。
回到休息室,许音惊讶齐砚不在,她还以为齐砚会乖乖在这儿等自己,许音咂咂嘴。
简单收拾一下,许音背上斜挎包就要回家,穿过球场的时候她果然看见齐砚正在帮忙维持秩序,许音径直离开,她对初中网球比赛提不上兴趣,满脑子都是计划如何进行体能训练。
正当她跨出门的时候,齐砚在她背后大声喊了一下她的名字,碍于礼貌她选择停步回头。
只见齐砚向她这边跑来,气喘吁吁直接拉起她的手腕向球场奔去。
许音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已经被齐砚拉到观众席边缘的座位旁。
“你看一下,真的挺好看。”齐砚对她轻声说,
许音本想直接打断,但是看见齐砚扭捏的神情,她突然说不出更多的话。
按照齐砚指示一般,落了坐。
齐砚也坐在她旁边,感觉十分开心的样子。
许音很少坐在观众席上观看别人打网球,除非是实力网球运动员上场。
观看初中生的网球比赛,对于高中的许音来说也算稀奇。
许音勉强按下心中的不耐,开始观看起来。
齐砚像是开屏的孔雀,在她面前不停招展。
一会儿轻轻拍拍她的肩,介绍球场的比赛情况;一会儿偏头悄悄观察许音的表情,许音略显无奈,她练网球已经练了十几年了……
又是一记好球,齐砚又偏过头来想向许音介绍什么,许音咬了咬牙,直接伸手捂住了齐砚的嘴。
嘴里还发出警告声,“我都懂,你再敢叽叽喳喳打扰我看比赛。”
齐砚被许音突然捂住嘴,感到十分局促,两只手卷住志愿者服的下摆,捏出一道道褶皱。
齐砚十分慌乱,以至于想不到往后靠就能摆脱许音的桎梏。
许音看见齐砚脸都憋红了,急忙放下手,只见齐砚不停喘气,粗粗的呼吸声萦绕在许音耳边。
许音突然笑了:“齐砚你好笨,为什么不躲开。”
齐砚啊了两声,说不出话来,满脸潮红羞愧地低下了头。
许音看见齐砚这幅模样,和刚才花枝招展的孔雀完全联系不上,感觉很有意思,止不住的轻笑。
尽管在许音看来,球场上的比赛看起来很糟糕,初中的孩子身体素质还跟不上,所以无论发球、接球、甚至步伐都略显稚气。
要是以往,许音看到这种层次的比赛躲都来不及,不知道是心情的缘故还是身旁有人的原因,许音还是耐心地看完了整场比赛。
在结束休息的时间里,她还打趣齐砚,“为什么脸红的像猴子屁股一样?”
还和齐砚讨论失败的选手其实更有潜力,只要多练练身体协调性上来了一定会大放异彩。
许音和齐砚坐在后排座位上,嘻嘻哈哈笑个不停,许音内心的阴霾似乎被抽离了一些,不那么堵的发慌。
场边的教练挥手,齐砚又要下去做事,许音见状说她马上要走了不看比赛了。
齐砚也没再挽留,只是要去帮忙的时候,对许音说了最后一句话:“我觉得你最有潜力。”
许音发愣,连寒暄告别的话都没说出口,就转身离开。
走到市体育馆门口,许音心里都还在回荡齐砚的“我觉得你最有潜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