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舟不说话，程霜脸色更加难看。
程凤心里捏把汗。
其他人不知道，而他是清楚的。
今晚的凶手不可能被指认出来。
除非……
程凤进盯着小舟，就在他打算出声的时候，小舟却突然说道：“那晚上的凶手……”
程凤愈加紧张。
小舟眼神突然抬起看向程霜。
他似是在这瞬间想了所有他说谎的下场。
然而就在想完之后，他还是选择开口。
“凶手是他！”
在小舟指认的时候，程凤后背发凉。
他循着小舟手臂指认的地方看过去，看到了他最得力的一个助手。
他来不及解释，小舟又紧跟着说道：“那晚上就是他杀死的李楠，也是他打伤的何有明。”
小舟语气严肃，说完直定定看着程霜，再次强调，“霜霜姐，如果你不相信，你可以去问何有明。那晚上他看清楚了凶手。”
程霜并没有就这样相信。
她扔了个纽扣在桌上，质问小舟：“所以这是他的吗？”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桌上的纽扣。
就连楼上亚然也伸长脑袋。
“我带着人在现场搜查过，没有发现这个纽扣。霜是从哪里找到的？”
厉霆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他目光停留在楼上程霜身上。
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
察觉视线，程霜抬眸看向楼上。
俩人视线对视，厉霆扬唇轻笑。
后者会以眼神，而后迅速看向正前方的小舟。
她再次开口：“是他的纽扣吗？”
小舟根本没想到程霜会拿出凶手的东西来，而他也根本不知道那晚的凶手有没有穿带有纽扣的衣服。
他不知道，所以只能赌。
程霜微怒，不悦再问：“别让我问第三遍。”
“不是！”
小舟喊出的瞬间，程凤也紧张得吞咽。
凶手不是眼前人，那晚上也根本没有什么纽扣。
程凤不知道为什么程霜要弄这个。
程霜盯着小舟询问：“确定吗？”
小舟原本在犹豫，突然往楼上看眼之后非常坚定地说：“确定。”
氛围凝固。
程霜眼眸看向桌上纽扣，停顿几秒而后拿走。
“我最后相信你一次。”
说罢，她突然抄起旁边的紫砂壶砸向被小舟指认的凶手。
动作迅速，其他人根本来不及反应。
“半小时后回来告诉你太野的遗言。”
程霜说完拽着那个男人就往梅林源后门走。
这中间无人敢上来拦着。
程凤眼睁睁看人被带走，而无力的坐在位置上。
赵玉琪不满，起身走到程凤身边，低声提醒：“程哥，那人是你最得力的兄弟，你真要让程霜把他弄死吗？”
程凤当然知道。
可现在这个情形，他根本不能出手。
如果他出手，程霜会怀疑凶手的真实性。
她怀疑，如果他们被拆穿，程霜势必要查出背后真正的凶手。
到时候没准会把他扯出来。
想了想，程凤还是放弃。
他喝茶掩盖不满，“死他一个，换来太平，也不是不行。”
赵玉琪顿在原地。
跟着程凤多年，她清楚程凤为人，只是如今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她身边，她真真切切感受到程凤的狠厉才真的害怕。
同时她也在想，如果有天是她，程凤是不是也会想要牺牲她来换太平。
见她愣在原地，程凤说道：“回到座位看好你姐姐。”
赵玉琪慌忙应声，这才返回。
厉霆让何有明跟着去看程霜，而他自己却下楼，冲着程凤去。
看到他，程凤脸色大变。
他先是温柔一笑，看见厉霆眼里的冷漠时方才改变神色。
“即使你我最后没成恋人，你也不必每次见我都这副表情吧？”
程凤的开口让厉霆的怒火更甚。
他带着怒火拉开椅子坐下，仿若要杀人的眼神直视程凤。
“告诉你三件事。”
程凤含笑，压根不在意。
厉霆无视他行为和表情，冷漠说道：“第一，默认那个人是凶手，第二，以后不要让小舟出现在霜霜身边。第三，把赵灵儿送走。”
程凤不理解，身体前倾问道：“第一，第二我清楚，第三为什么？”
“为什么还需要我告诉你吗？”厉霆背靠椅背，神态慵懒，不在意的样子看着程凤。
“你当初把赵灵儿送来京北是为什么你心里清楚。程凤，我这人不喜欢重复，如果你不送走赵灵儿，我会动手。”
赵玉琪倒茶，茶盏直接被厉霆反扣在桌面。
他松弛的态度让人感觉他压根不在意此时，然而说话的语气和态度人却让人不敢靠近。
“如果是我动手，那要解决的绝对不会是送走赵灵儿这样简单。我会亲自，一个一个弄死你的人。”
“厉九爷，现在是法治社会。”
程凤刚说完，厉霆冷哼声，不屑说道：“弄你，我是为民除害。”
厉霆说完起身离开，没有再回楼上，径直出梅林源。
程凤气得摔茶。
赵玉琪想要追过去，被程凤呵斥。
“都给我坐着别动！”
程凤突然喊话。
而此时，收到消息的亚然也从三楼跳下直接去找程霜。
她站在旁边，跪在地上的男人被绑住脚手腕。
“不是要杀吗？”走近的亚然问。
程霜扔掉手上男人的衣服，指着另外一道后门说道：“不杀，你帮我把人弄过去。”
亚然蒙圈，“霜，你到底要做什么？”
“为李楠报仇。”
“凶手不是在你面前吗？”亚然疑惑询问。
程霜轻哼声，“他根本不是凶手，真正的凶手另有其人。”
听到这话，亚然突然愣住。
他似乎明白了厉霆说的那些话的意思。
看着程霜背影，亚然咬牙把人拽着，往那道后门去。
他人刚出去，就见靠着车门上的厉霆。
看到他打开后备箱，亚然更是疑惑：“你们夫妻俩到底在计划什么？”
厉霆自然没告诉亚然。
此举引得亚然路上一句话不吭，到地方直接下车，连个眼神都没给亲自开车的厉霆。
他下车走几步，突然折返问：“何有明去哪了？”
“你可以自己联系他。”
说完这句话，厉霆开车离开。
此时的梅林源，程霜返回大厅。
程凤见她来催促道：“现在可以说太野遗言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