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霜没有直接明说好，然而从她反应厉霆猜到。
她同意了。
隔天傍晚，程凤早早赶往约见地点，程霜却迟迟没来。
他想要联系人的时候，抬头就见厉霆。
身边带着何有明，其他保镖一个都没带。
程凤冷哼，打算起身去，却见程霜从他身后慢慢晃出来。
她穿着休闲，黑色鸭舌帽，遮住半张脸。
以为厉霆是陪她来的程凤打算修改计划，却见厉霆压根不往他那看，直接往楼上走。
程霜过去，拉开椅子坐下。
脸色很不好，扫视周围没看见那个人，心情更加不悦。
程凤眼神还在看楼上，程霜看到，只当不知道，什么也没说。
好一会儿，程凤主动开口。
“不是说今晚就你我见面吗？”
话里的意思程霜听懂，她装傻，反问程凤：“这里就你我，难道不是你我见面？”
听见这话，程凤知道她的意思，开门见山。
“厉九爷在楼上，这面怎么就你我？”
程霜闻言微怒，抬眸看楼上，撤回视线时嘴角扬起，冷笑道：“程老板，这地儿又不是你的。你没包场跟我见面，人家来这你还说跟我来的？”
“程霜，厉九爷跟你一起进来的。”
程霜不满，问道：“谈不谈？”
三个字，成功让程凤闭嘴。
气氛焦灼，此时在楼上的厉霆却和亚然舒服喝茶。
“猜猜程凤今晚会做什么？”
亚然问完，自然提起紫砂壶给厉霆倒茶，眼神不经意往下一看，刚好对上就坐在外围的赵灵儿。
见他动作，厉霆循着视线看过去。
他先撤回视线喝茶，想了会儿才开口。
“程凤来，肯定有他的目的。”
亚然点头，并未出声。
厉霆继续说道：“我查过，今晚那个人没来。”
亚然刚想问，他又接着说：“那个人，程凤是交不出来的。”
“为什么吗？”
厉霆喝茶没说话，舒服姿态引起亚然怀疑。
忽而，一个想法浮现他脑海。
李楠死亡那晚上，何有明也在。
后来霜去找程凤算账，查过那晚上的人，但什么都没查到。
他们曜夜也是。
如果他还活着，他们不可能查不出来。
最大的可能是，他已经死亡。
所以他们都查不出来。
亚然看着厉霆许久，突然对视上后他明白了。
厉霆的眼神说明一切。
那个人死了。
亚然不理解。
“既然你知道那个人已经死亡，为什么还要让霜来这里？”
厉霆并未立即回答，偏头看着楼下。
除却他们那桌旁边，周围都是程凤的人。
这就是昨晚为什么厉霆非要跟霜霜说要跟着来的原因。
她有能力从他的包围圈里出去，然而他不愿意再让她受伤。
一点都不行。
亚然着急，奈何厉霆不说，他也只能等着。
“因为霜霜要亲自为李楠报仇。”
厉霆话语真诚，听得亚然一时间竟然说不出来话。
他没反应过来。
见他表情，厉霆没在开口，安静喝茶。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但是程凤，你必须先做到我提的要求。”
程凤靠着椅背玩味看着程霜。
因为厉霆的到来，他现在整个人都很不爽。
他不说话，程霜直接踹桌。
程凤微怒，程霜压根不给他好脸色。
她拿起旁边的茶杯摔过去。
“程凤！”
声音不大，可这一声落下之后旁边人都站起来。
程霜丝毫不害怕，毕竟来之前她就已经清楚。
程凤这次带了不少人来。
她把玩手里不知何时拿出来的蝴蝶刀，冷笑看着程凤，刺激他说：“蠢货，想要空手套白狼啊。”
“程霜！”
程凤不满怒喊，可下一句却迟迟没敢说出来。
看着他的样子，程霜直觉好笑。
“做不到，那今晚就没得谈。”
就在程霜要走，楼上亚然感觉不好。
他想要动手，被厉霆出声拦住。
“再看会儿。”
他语气淡然，似是根本不害怕。
亚然纵然内心你不安，奈何也只能忍着气坐在原地。
程凤终是退步，“人没在这，晚点交给你。”
“让他来这跪着听。”
程凤气得咬牙。
程霜却不让步。
她一副“人不来这跪着，今晚的谈话没法进行的”狠厉架势。
几分钟后，一个头被套男人被带来。
程霜指着他，“头套拿掉。”
程凤想要出声，她却抢先说道：“不验证，我怎么知道他是不是凶手。”
“你当晚没在身边，哪里知道他是不是。”
“是，所以我要让当晚在场的人来认。”
程霜紧跟着开口。
她环视四周，没看到小舟后问程凤，“小舟人在哪？”
程凤后背发凉。
他说不出话，只是看着程霜，眼里多了几分探究。
程霜丝毫不惧他眼神，直勾勾盯着，“我说了，让你带上小舟的。程凤，你今晚很不守规矩。”
程凤终于忍不住，“程霜，凭什么要听你的？”
“你可以不听我的。”程霜起身，眼神扫过旁边的男人，“小舟不来确认，我也不会告诉你那副图，以及你最想知道太野临死前说了什么。”
当程凤的禁忌名字被提及，他表情更加狰狞。
“所以当年他死亡时，你真的在现场，而且见死不救？”
他几乎咬着牙说完这句话。
程霜大方承认，“是，所以只有我知道他临死说什么。程凤，你派赵灵儿来我身边，不是就是想要知道太野的临终遗言吗？”
被狠狠掐住命脉的程凤再次选择退步。
他跌坐回椅子，命令道：“去把小舟带来。”
往日里胜似亲人的俩人见面，如今只有冷眼相待。
程霜看眼小舟，而后指着旁边跪着的男人。
她问：“那晚上是他杀死的李楠吗？”
小舟循着视线看过去。
盯着看了会儿，他回答：“那晚上光线不好，我没看到。”
“程凤，小舟如果认不出那晚上的凶手，你别想从我这听到半个字。”
程霜知道程凤本性，与其耗费力气跟他交涉，不如让他们狗咬狗。
于她而言，都不吃亏。
程凤攥紧拳忍着怒，训斥小舟：“看仔细了。”
小舟回看他，什么也没说。
那晚上动手的另有其人，而那个人，他根本没办法指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