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伯缓缓转身,准备离开东和堂,被浩天的一个扭头刚好看到。浩天将碗放好之后,急忙跑过去,将这位老伯拦了下来,挡在东和堂门内。
浩天轻轻拘了拘身子,轻轻说道∶“老伯,请留步。”
贺雨不知道浩天要干嘛,只能无头绪地跟在浩天的身后。
“老伯,请留步。来,您坐。”浩天一边说,一边摆着手势请老伯坐在他放着手扒鸡的那张桌子上。
老伯无奈的叹了叹气,两只手放在身后,驼着背,缓着步子走到那张桌子旁边,轻轻地坐了下来。
“老伯,这是您好不容易买的,这样,我们有愧于心呀。”浩天轻轻地说道。
“哈哈哈,年轻人,无妨,无妨。”老伯听到浩天的话,脸上渐渐涌现出笑颜来。老伯是高兴,为后生有着谦虚,懂礼而高兴。老伯笑着说道。
浩天从腰间拿出一锭碎,轻轻放在老伯面前的桌子上,“老伯,您若是执意如此,请收下。”说着便将这锭碎银往老伯的手中塞去。
老伯推着浩天的手和胳膊,“年轻人,不用这样。你们拿去吧,我自然是不能要的。”
老伯虽已经年迈,可是,在这一推一挡之中,力度分毫不弱。老伯手腕的伤疤也渐渐浮现在浩天的眼中。
浩天见老伯执意不收,也只好作罢。将手慢慢的伸了回来。
浩天看着老伯手腕上的疤痕,忍不住轻轻问候道∶“老伯,你这手腕……”浩天用手指了指老伯的手腕上的疤痕处。
没等浩天的话语说完,老伯意会到浩天询问的事情,便开口道∶“你说的这个呀,这个是我年轻时候,在战场上,与敌人拼命厮杀留下来。”
老伯回想着起年轻的时候的那段往事,那段在战场上的厮杀,老伯的眼中渐渐坚定,手中的拳头慢慢攥紧。
《从戎》
一声长啸震沙场,
从戎立志山海间。
皎月穿云照苍茫,
明月春秋九州上。
“我拿过长枪,握过兵戈,手下也曾经带领过一支不小的队伍。可是,那次战场之上,我们中了敌人的圈套,我眼睁睁地他们都一个又一个地倒在了我的面前。”老伯用着几分悲伤的语气,说着那段不愿想起的往事。他的眼中,老泪纵横,手中的拳头,紧紧的按压着桌面。
浩天和贺雨在一旁,静静的看着老伯的一举一动,他们没有打扰老伯的诉说。感同身受地倾听着老伯说的那段过往。
老伯的脸上渐渐哭丧,眼角的皱纹越来越密。老伯用手狠狠地击打着自己的胸膛,“如果我当时再好好计划一番,就不会……”
“就不会……”
老伯眼中泪滴滑落,他弯了弯腰,将头愧疚般的低了下去。
浩天轻柔地将老伯拍打着胸膛的手有力的抓在手中,另一只手在老伯的这只手上轻轻拍打着,以表安慰。
浩天不知道该说什么,那段往事,可能是老伯一辈子的痛。这般痛,会在他的心中沉淀,随着时间越来越久,那段悲伤的往事也越来越变得沉重,越来越愧疚。
浩天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语言来安慰眼前的这位老伯。他只能轻轻拍打着老伯的手,拍打着老伯的肩膀。
战争,是残酷的。当然,他所付出的代价也是沉重的。
有多少人无家可归,又有多少人躺在岁月的尘埃里。
还有多少人,在等着他们回家,
在每一次月圆的夜晚,
在每一次灯火阑珊。
每一次看着曾经走过的地方,
所留下的思念,
依然在眼前浮现。
可是,没有他们这些人的存在,没有他们的流血牺牲,又怎会有定国安邦。
“老伯,你们的曾经,我们晚辈无法看清,但是,你们打下的这片天下,我们一定会替你们守住。”浩天诚且益坚的将手中的拳头轻轻握住,用力慢慢攥紧地说道。
老伯听着浩天的话语,当年的那股热血,又一次在他的心中回荡,那种激昂,渐渐涌上。老伯流下来的泪水冲刷在他那沧桑的脸上,他的眼眶再次盈热,泪滴浮现。
老伯缓缓转过头来,看了看眼前的这位白衣少年,白衣飘飘,风度翩翩,气宇轩昂,几分俏丽的模样,目光轻轻闪烁。老伯又看了看浩天一旁的那位姑娘,眼睛透亮,头发飘扬,青白色的大衫,略显华丽。
这位老伯笑了笑,笑容中,心中想到∶
山河永驻,少年有志。
宏图再现,天下定安。
老伯笑了笑,看了看浩天和贺雨,接着他的眼光透过东和堂的门前,看向远方的一片蔚蓝天空。
老伯再次笑着,只是这次他的眼中泪水又一次轻轻滑出,热泪盈眶。
这种笑中带着泪水的容颜,似乎是带着一种寄托,一种传承。一份责任,更是一份守护。
这份守护是对家国的守护,对千万人的守护。
……
老伯缓缓回过神来,再次看向浩天,
“一个人的时候能力是有限的,但是人们团结起来,千千万万人的力量是无限的。”
老伯接着说道∶
“得志,泽加于民;
不得志,修身见于世。
穷则独善其身,
达则兼济天下。”
浩天见老伯这样说道,他的心中十分感慨。为国为民,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
浩天猛地站了起来,对着眼前的老伯,深深的作揖行礼,“浩天受教,谢老伯指点。”
老伯也急忙起身,两只手有力的抓住浩天的两只胳膊,几分厚重的声音说道∶“年轻人,我还受不起。”
老伯拉着浩天再次坐了下来,轻轻说道∶“这些话,是我之前的一位大将军告诉我的。”
老伯一边说,一边回想着关于这位大将军的事情。
“那是三十年前的事情了。那位将军叫王楷。只要是这位将军手下的兵,都十分勇猛精进,他们训练有素,作战精细。人们只要看到打着‘王’字的将旗的军队,都会有些几分胆怯之意。就连那些重要的官员们,也会刻意避让。可惜,将军王楷最后被谋乱的罪名处死。”老伯回忆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