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斯还是那句话，祝少川要是生在自己的那个年代，绝对是做狗仔的一把好手。
只是顶着这张可以做艺人的脸去做拍艺人的狗仔，看起来会比较可惜。
但在拿他没办法的涂斯眼里，替这家伙可惜是不存在的，说可恨还差不多。
她幽幽地反问：“……你不是早就认定了我被周栩知伤得很深吗？”
“是啊，”祝少川理直气壮地谴责她，“所以我也很奇怪，你居然这么快就能被哄好了。”
感觉事态开始往什么奇怪的地方发展的涂斯：“……”
祝少川还挺能自圆其说的，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道：“看来是非常不一般啊。”
对于这个人泼过来的脏水，涂斯现在已经能够接受良好，波澜不惊地糊弄着应付过去：“嗯，是，非常不一般。”
祝少川笑了笑，让开了身子，伸了个懒腰舒展舒展筋骨，轻快地走在她的边上。
他没有立刻搭话，涂斯原想接着问问除了她和周栩知，祝少川还有没有注意到别的什么东西，比如说公主殿下那边的三角戏码，但不清楚祝少川不吭声，打算在葫芦里卖什么药，秉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准则，谨慎地闭了嘴。
月色溶溶，竹影轻轻慢慢地摇晃着，或许是入秋的缘故，催动着林叶的风拂过去，发出簌簌的响声，衬托得并肩走在一起的两个人平白暧昧许多。
看背影，的确是这样没错，但是，走在一起的这两个人，一个是祝少川，另一个是涂斯。
从正面看，两个人脸上都是一副心怀鬼胎的诡异表情。
涂斯：“……”
祝少川：“……”
还是涂斯先忍不住开口，匪夷所思地道：“你为什么突然这么安静？”
祝少川也很匪夷所思地反问：“我一定要说话吗？”
涂斯：“……”
差点忘了，除了做狗仔，祝少川在做个杠精这方面，也有着常人所无法比拟的能力。
……总之先说点什么吧，再沉默下去，感觉哪里怪怪的。
这是楚大小姐的生辰宴，涂斯思忖着，祝少川刚刚说他是因为给出了一个让谢懿十分满意的参考，才被谢懿邀请过来的，于是随口问道：“你让谢懿送了什么？”
她隐约记得，谢懿把这一回的礼物看得很重，特地强调了要送楚环一个独一无二的贺礼。
“啊？这个，”祝少川一顿，转而卖了个关子，说，“你知道谢懿过生辰的时候，楚大小姐送了什么吗？”
涂斯摩拳擦掌，见机行事地把那句话杠回去：“我一定要知道吗？”
祝少川的兴致被卡去了大半：“……”
“好吧，”玩归玩，闹归闹，涂斯很给面子地改口道，“大小姐送了什么？”
祝少川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继续道：“大小姐把随身佩着的玉打成了一对环扣，别在了谢懿的腰间。”
嗯？大小姐随身佩着的玉？楚环哪里来的玉？
不过说谢懿的腰间，涂斯模模糊糊地有个印象，之前见谢懿，谢懿确实在腰带上系了一对玉环扣，不过她没怎么仔细看。
送玉就送玉，想她之前也有一块被摔得乱七八糟的玉，涂斯不稀罕地“噢”了一声，又想起来要给祝少川捧场这回事，问：“这个有什么讲究吗？”
“你不知道，”祝少川莫名其妙地感觉自己被糊弄了，但还是好心地解答道，“那是楚家的玉，楚大小姐把玉送出去了，就是非谢懿不嫁的意思。”
涂斯：“……”
就这啊，这实在是没有什么好稀罕的。
就算没有送出去这块玉，楚环也是一副非谢懿不嫁的架势。
不过倒是让她进一步肯定了，既然拥有一块长得差不多的玉，那么原来的涂斯应该就是楚家的人，她运气尚算不错，歪打正着。
祝少川见她反应平平，不禁问：“你知道？”
“我不知道，”涂斯怕被他瞧出什么端倪来，连忙反问，“不过，送玉不是很平常的事吗？”
玉这东西，代表的意思也挺那啥的，很适合恋爱中的小情侣蜜里调油。
“你还是不知道，那是楚家的玉，寻常的玉是没办法比的，”祝少川以理所当然的语气和她说，“楚大小姐既然送给了谢懿，就表明了自己要外嫁，断然不会成为下一任门主。”
……啊？原来还有这一茬？
涂斯拧起眉，在脑海里重新把《逆天医妃：废柴三小姐》这本书的梗概回想了一遍。
《逆天医妃：废柴三小姐》这本书讲的是重生一世的楚相思手撕渣男，硬刚绿茶，发现自己是女娲后人的大秘密，接着觉醒天赋、走上人生巅峰的故事。女主楚相思是修真界第一大门派白玉京的门主楚延的小女儿，生母早早过世，因为正室的挑拨不受父亲的宠爱，又被姐姐抢走未婚夫。不过即使在困境中，女主仍然保持着身上小白花般善良、坚强的品质，吸引了在白玉京里求学的男主，定王叶钧。两个人暗生情愫，经历一系列主角必须要遭受的磨难以后，和和美美地达成了HE结局。
觉醒天赋、走上人生巅峰……原著后面好像是有一环，说女主角楚相思从徵山归来，成为了钮钴禄·相思，对一直欺压自己的楚家人进行反击，把门主楚延拉下了马，成为了白玉京新的掌门。
原著或许有提过楚相思身上带着的这块玉的事，但作为一本古早玛丽苏，它并不追求把笔力花在逻辑和伏笔上，加上涂斯把它当作消遣来看，也没有很动脑筋地思考除了女主角跟那些男人之间的爱恨情仇以外的事，说来还有点小小的惭愧。
……这么一看，和楚环比，楚相思还是挺有事业心的。
“啊，这样啊。”
涂斯汗颜，勉强地对祝少川干笑了两声，突然想起来唯一的、关于那块玉的节点。
虽然她别的没怎么记住，不过楚相思跟男主、男二、男三、男四那堆你爱我我爱你我又恨你的破事她还是记得蛮清楚的，楚相思成为白玉京新门主，差不多就是故事将近结尾的地方了。
换句话说，也就到了楚相思该决定是选择叶钧，还是祝少川的时候了。
楚相思自然没有选择祝少川，祝少川仿佛早就知道答案一般，坦荡地一笑，挑了挑眉。
楚相思觉得抱歉，祝少川却爽快地说：“如果你真的这么觉得，那就把玉佩留给我作个念想吧。”
涂斯忍不住觑了面前的祝少川一眼：“……”
……该说不说，真是，距离产生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