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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好戏码(1 / 1)


招牌这话说得怪怪的,她莫名其妙耳根一热,又听周栩知似乎下定了决心一般,道:“涂斯,我有话要跟你说。”

涂斯上一回听这句话,还是周栩知说找来了一个师兄帮忙做值日:“……”

后面的事自不必多说,她被师兄一顿指责,毫无还口之力。

联想之前谢懿朝着她从鼻孔里出气,涂斯总算明白,自己右眼皮好端端地怎么会跳起来了。

周栩知的面庞如玉一般,攥紧了佩剑,抿了抿唇,略微有些紧张地看着她。

平心而论,白玉京的弟子服材质上佳,版型设计得却很难评价,丑得和涂斯那个破高中的校服不分伯仲,倘若没有右襟上以银丝线绣着的门派名字,不走近了瞧,说是随便一家裁缝铺赶出来的样式也算羞辱人家,偏生衣靠人装,叫周栩知穿出来了一种仪表堂堂的气质。

抛开她穿进来之前带着的对周栩知的角色滤镜,客观地讲,换谢懿穿,谢懿顶多只能穿出这衣服很贵的感觉,走不得这股气质流。

……这么说可能有点伤害谢懿,幸好她只是在心里想想,谢懿听不见。

不再想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涂斯定了定神,朝周栩知道:“如果方便的话,就现在说吧?”

那块安静地挂在腰间的有裂纹的天山玉微微一荡,玉的主人方要开口,闹市里却陡然惊起一道马嘶:“咴——”

涂斯和周栩知两个人都下意识地循着这道马嘶看过去,只见一抹窈窕的身影拽着黑马的马缰疾行于市道中,还伴随着一串银铃般张扬的笑声。

马上的不是别人,正是和周栩知说一刻钟以后会合的公主殿下,高高举起手里灌入灵力的长鞭,使鞭身通体流光,被猛地甩下,狠狠抽在马上。

“啪”地一声,马臀绽开一道见血的鞭痕,同另几道鞭痕交错在一起,触目惊心。

想那会儿郑归荑三下戒尺就挨得涂斯痛不欲生了,别说公主殿下这一鞭子。

吃痛的马昂起头颅,发出一道悲鸣,更为莽撞地在市道上奔跑,将两道的摊铺践得乱七八糟。

来往的行人慌乱地躲避,有的避不及,失了重心,由跑变成滚,生生滚到了一边,马背上的商流云却因此笑得更开心,又甩下一鞭,朗声道:“尔等凡人,统统给本公主让开!”

……这死丫头,是疯了吧?她知不知道自己这是在干什么?谁来治一下她?

涂斯看向周栩知,后者身上还肩负着门主交付的看护公主的任务,登时也顾不得还有什么话要说,捻了一道诀,佩剑便倏忽离了鞘,追着奔驰的骏马而去。

几乎同一时刻,一柄骨扇从旁边的首饰铺子飞出,却是瞄准了马背上一手拽着马缰、一手拽着鞭子的公主。

周栩知的佩剑抢在马先,钉入地下三分,荡开一道因灵气四溢漾出的波,逼得商流云座下的马不敢再前,骨扇也正好打在公主殿下握着鞭子的那只手上,力道瞧着不轻,痛得公主卸了力,鞭子应声落在地上。

如果涂斯没记错,这道鞭子大概就是商流云擅使的武器,大兴皇帝特地为她打造的,因此也特地以她的名字命名,就叫流云鞭。

那柄骨扇她瞧着也很眼熟……难道说,是裴述之的?

“哪个人打的本公主?”马背上的商流云捂着手腕,拧起秀气的眉头,环视了一圈,厉道,“给本公主滚出来。”

她穿的是云锦织成的湖绿罗裙,单看相貌,恬美而华贵,怎么着也不至于是这副盛气凌人的模样。

周栩知的面色有些凝重,匆匆地转过脸,望着涂斯,想说什么,却还是忍住了,再捏起一道诀,面前忽然现出一片小小的纸人,道:“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

那纸人被吹得险些飘开,慌得她手忙脚乱,堪堪握住,再抬头人已经走远了。

涂斯:“……”

按照她的经验,周栩知十有八九要去替这柄飞出来的骨扇的主人顶锅了。

那骨扇打了公主殿下一记,怎么回来的就怎么回去了,戏耍的意味很浓,叫商流云漂亮的脸上布满阴霾,重复了一遍:“我再问一次,是谁打的?”

闹市里鸦雀无声,没有人应她的话,公主的怒气更甚三分,翻身下了马,瞧见地上立着的佩剑,心下明了,喊道:“周栩知!”

周栩知沉默地走到她面前,将落在地上的流云鞭捡起来交换给商流云,按照规定行了一个礼。

商流云把鞭子抽走,握住柄首,将鞭身缠了几缠,美目狠戾地瞪着他,问:“马是你拦的?”

“马是他拦的又如何?”

骨扇被说话的人摇开,涂斯侧眼看过去,裴述之仍然笑得有如春风拂面,说话却半点不客气:“人是我打的。”

这话听得涂斯倒吸一口凉气:“……”

——完、蛋、了。

她这下全想起来了。

大兴王朝皇子皇女少得可怜,皇帝把一个公主当作天上赐来的宝贝宠,要什么就给什么,把公主殿下宠得无法无天,骄横非常,求学白玉京期间,竟然做出了闹市纵马这么荒唐的事。

是时裴述之和陶雎路过,出手拦下马,狠狠地教训了商流云一番,不料商流云被教训得心服口服,反而看上了裴述之。

眼下,商流云正瞧着裴述之,气消似地收起缠在腕上的鞭子,兀地笑了一声,道:“喂,你叫什么名字?”

裴述之似乎意识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并没有答。

商流云的话落了个空,转到靠着裴述之的陶雎身上,笑意一滞。

涂斯的呼吸也跟着一滞:“……”

“你不说就不说,”商流云意外地对裴述之好脾气,拿鞭子指了指柔弱的陶雎,道,“那总能告诉我,她是你什么人吧?”

虽然原著里没有写,但涂斯猜想,应该就是从这里开始的,师妹在群英会上命中注定的一道劫难。

公主殿下看上了裴述之,裴述之一颗心全拴在师妹身上,从一开始就明确地拒绝了她。

迎着商流云不善的目光,裴述之定定地道:“家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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