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都对,能认出来就成。”
魏默丞已经确定,这少年画技可以和动物随意涂鸦相媲美。
龚苒苒又欣赏了一遍自己的画作,中肯道,“这人看面相就不是好人,等会儿我回去,和大家说道说道,要小心这个人。”
经龚苒苒这么一打岔,魏默丞心中雾霾渐渐散开。
他脸挂上了笑。
等到碗里的粥不再发烫。
魏默丞用大拇指和手掌夹住勺子,艰难地舀了一小勺的粥在嘴里。
仅仅动了几下,魏默丞手指如针扎一般痛,额头冷汗直冒。
龚苒苒看不下去了,这手上的伤口才包好,别崩开了。
她拿过魏默丞手中的勺子,舀了一大勺粥,送到魏默丞嘴边。
“我喂你吃,这样快点。”
魏默丞也不逞强,道了声谢,便张嘴吃了起来。
龚苒苒一边舀粥一边问。
“你有没有想过要怎么对付这个萧师兄?文霄宫是每一个城池都有据点吗?”
魏默丞敛神,萧师兄他平日为人和善,待人亲近。
他认识了萧师兄十年,两人一直没有闹过矛盾,吵过架。
他实在想不出萧师兄有什么理由会害他。
“也不是每一个城池都有,像小县城一般就没有据点,只有州郡这种大一点的城池,我们文霄宫才会开设一个,专门用来传递消息。
而他,这种残害同门的人,定会被捉回去重罚,撤销掉文霄宫弟子的身份,再驱逐出文霄宫。”
龚苒苒明白了,意思是根本不用他出手,文霄宫会处理。
“所以你眼下最重要的事就是把伤养好,你那萧师兄现在还逍遥法外,你联系同门时小心些。”
魏默丞颔首,“嗯,我明白。”
龚苒苒回去之后,就给龚家众人详细描述了那位萧师兄的面貌。
龚修然点头,“此人面目很好识别,尤其是他那三颗痣,待我与村长沟通一番,留意这人。”
龚修然转身就把这事告诉了周村长。
周村长又叫来各队的队长,叫他们自己回去给村民们强调,若发现此人的行踪,必须上报。
......
赶了两天路的龚苒苒一行人,在这日午时,终于见到了远处一座古朴高大的城池。
城池上方刻着金色的字体,写着‘上谷’,字体厚重雄浑,骨力遒劲,宛若游龙,一看就不同凡响。
龚二郎远远仰望,感慨,“写下这字的人,功力了得。”
一行人越靠近城池,逃难的百姓就越多。
城门口排起了长长的队伍,等着进入城门。
他们要向北走,就必须穿过上谷城。
城门口重兵把守,挨个检查难民们的户贴和路引,检查无误后才肯放行。
遇到不愿花费三文钱进城,还想要大闹扰乱队伍的,士兵们就用武器架着那人的胳膊,扔到三米远。
吓得后方的难民缩着脖子,不敢讨价还价。
城门外地势非常宽阔,在城门口的东边,也排着两队长长的队,周村长派自家儿子周老二前去打探。
周老二气喘吁吁地跑回来说,“是硕王爷安排人手在城外施粥,左边玉米饼,右边粥饭,每日午时施粥一次,两种食物只能二选一。”
村民惊喜,“还有玉米饼?硕王爷真是仁义。”
“村长,我们也去领粥吧!”
“是啊,是啊,这白来的吃食,不要白不要。”
队伍里一听可以领粥,开始吵吵嚷嚷起来。
周村长站在马车之上,好让自己的话让更多的人听到。
“乡亲们,此地难民众多,咱们还是早日进城找到暂歇的住处为妙,况且咱还有大量的山核桃要卖。
等会儿进城,就按照之前的分组,九个队长带着自己村民找住处,明日这个时候,在城北口集合。”
周村长想的是,等进了城,有官兵衙役看着,安全有保障,他们八百多人再凑一堆,行动多少有些不方便。
“周村长,你的意思是咱不去领粥了?”
何老头扶着三轮车,抬头看向周村长。
这不是傻嘛,白给的吃食都不要。
周村长解释,“我的意思是,咱们先排着进城的队伍,守住自己的家当,剩下的妇人孩子可以去领粥,在咱们进城之前赶回来就成。”
这回村民们没有异议了,是啊,他们要是全去领粥了,这么多的家当谁守,要是被抢了怎么办?
“听你的,村长。”
于是,妇人小孩,各自端着一个碗,加入了领粥的队伍。
张婆子拉着扬乐成,从木桶中拿出一个比人脸还要大的大陶盆,和孙子一人一个。
“走,咱婆孙俩也去领粥喝。”
临走前张婆子还喊扬大嫂和扬二嫂,带着几个闺女去领玉米饼。
“老三媳妇,你就别去了,坐车上待着就成。”
张婆子见刘氏也想跟着,赶忙拦住。
龚苒苒他们虽说不缺吃的,但也闲着也是闲着,排队就能领吃的,干嘛不去。
于是,罗幻梅和龚苒苒,还有龚子墨,带着铁柱和祁安馨,直接排上了领玉米饼的队伍。
玉米饼好啊,能放久些,等饿了之后再吃也是可以的。
车队留下的都是年轻壮劳力。
站在附近观望的十来个壮汉,颇为遗憾地收回目光。
他们本想着趁机偷点东西,没想到这一行人把家当看得死紧,一点机会都不给,只好作罢。
领玉米饼的队伍很快,拿到一个饼就可以走人。
领粥的队伍就要慢些,因为有的难民没碗,施粥的士兵还要从身后拿出小碗来舀。
龚苒苒一边排队,一边竖起耳朵听周围难民的交谈。
原来他们也是安山郡的难民。
西境前线已经被板楯蛮攻破了,安山郡各个郡县岌岌可危,拼死抵住板楯蛮的侵袭,硕王爷已经带兵前去支援。
“唉,希望硕王爷凯旋而归,咱这背井离乡属实无奈,万一,以后发达了,想回来祭奠老祖宗,也得有个去处。”
“谁说不是啊,俺一想着生活二十多年的地方,被板楯蛮占领,我这心啊,揪着痛。”
一个看着年纪有些大的妇人扶着自己的胸口,悲痛地说道。
“咱们干脆就在上谷城外歇着吧!每日还能有一个饼吃,总是饿不死的。
待王爷打了胜仗回来,说不定咱们还可以回去。”
说完年轻妇人就转头看向身后的汉子。
“当家的,你是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