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点,一家炸串店门口摆着几张桌子,坐着零散几个客人,其中一桌只有一名壮硕的男子,面前摆着两瓶啤酒,还有一盘炸串,正大口大口吃着。
男子要拿酒瓶起来倒酒时,不小心碰掉了桌上的钥匙,于是放下酒瓶弯腰下去捡,突然眼前出现一双皮鞋,他抬头一看是一名穿着警服的人。
只见他亮出证件俯视着对大林说:“林忠业,你涉嫌一桩谋杀案,跟我们走一趟吧。”
江烨跟队里其他成员还在办公室里调查资料。
陈浩说:“老大,这王野长这么壮,干活的人力气又很大,凶手肯定是个男的,不然怎么能制服他呢?那大林不就是老干力气活的人吗?”
江烨点点头说:“目前来看确实他嫌疑最大,而且他有杀人动机,为了钱。”
“还有,”江烨手指着地图纸某处地方说:“那边小区附近都安装了监控,只有那条小巷子没有,附近的死角也多,完全拍不到什么,凶手肯定是有调查跟踪了好久,了解王野的行踪、还有附近居民的作息,要不然就是…”
陈浩抢过话说:“就是他也是住在那里的人!”
江烨用肯定的眼神看着陈浩说:“对!”又朝外面的人喊:“黄萍,林忠业的资料整理出来了吗?”
“好了好了。”一位女警拿着资料跑过来递给江烨,说:“林忠业,49岁,有个26岁的儿子成家了住在外地,这林忠业平时就是到处给人修理东西、搬货、装修…只要给钱什么活都干。”
江烨问:“那附近居民们对林忠业怎么评价的?”
黄萍回答说:“就说他脑子灵活,赚钱勤快,脾气比较暴躁,听他们说去年跟一个厂老板因为工钱的问题起争执,直接把那老板揍到都送医院去了,大家都说他虎。”
陈浩手指敲着桌子说:“你们看你们看,力气大,脾气暴躁容易动手,我猜测他这次也可能是因为钱,一怒之下就把王野给杀了。”
几人讨论中,李鹏走了进来说:“老大,林忠业找到了!现在在审讯室里。”
五分钟后,江烨陈浩坐在林忠业对面,看着面前这个紧张兮兮的人,江烨问:“林忠业,你老婆说你昨晚八点就出门了一直没回家,你去哪里了?”
林忠业眼神飘忽不定的回答说:“我…我去隔壁镇买瓷砖了。”
江烨问:“为什么要晚上才去呢?去到隔天晚上这么久不回来?还有谁跟你一起去了?”
林忠业抠着手指,垂着脑袋小声说:“我白天忙嘛,晚上才有空,就我自己一个人去的,到那里办完事太晚了就找个酒店将就住一晚了。”
江烨狐疑看着他问:“你这么省钱的人,会舍得花钱去住酒店?那你说说你去了哪家酒店?去了哪家店买瓷砖?货又放在哪里了?”
林忠业支支吾吾的回答不上来,江烨紧盯着他继续问:“林忠业,王野死了你知道吗?”
林忠业小声回答:“知道了,我听说了。”
江烨问:“你不是跟他有合作项目吗?他死了怎么感觉你好像都不在意,也不好奇?”
林忠业开始有点语无伦次:“嗯…这…我也跟他不是关系很好,这人死了我也没办法啊,我能怎么样呢…”
“林忠业,你这衬衫看着很新,刚买不久吧,怎么领子那里少了个纽扣呢?”
林忠业还在想怎么回答上一个问题,结果被这突如其来与案情无关的问题问懵了,抬起头疑惑的看着江烨。
江烨从口袋里拿出那个纽扣说:“你看这纽扣熟悉吗?”
林忠业瞬间脸色慌乱问:“这个怎么会在你那里?”
陈浩一拍大桌,大声呵斥说:“林忠业!你还敢撒谎?这纽扣可是在王野身上找到的,你那天晚上根本就没有去买瓷砖,而是去找王野了是不是?”
林忠业坐立不安赶紧说:“我…我昨晚确实有去找过王野,但是…”
林忠业又抬起头坚定的看着江烨:“我八点多时候去找他,待了不到半个小时就走了,后面发生了什么我都不知道啊。”
江烨问:“你去找他做什么?”
林忠业又瞬间蔫了下来,低着头欲言又止的,陈浩急的用手指敲了敲桌子,林忠业吓得抖了一下,才说:“我是想找他要回那瓷砖的五百块钱,那本来就是我的,被他私吞了。”
林忠业边回想边说:“之前找他老是被他赖掉了,昨晚我想再去找他要,看见门没关就进去了,结果他人不在,我就想拿走属于我自己的钱,他家里东西不多容易找,我就在他床头下找到了那五百块钱……”
江烨冷冷看着他纠正:“你这不叫拿,叫入室盗窃。”
林忠业低着头不敢辩驳,又继续说:“我也是一时鬼迷心窍了,想着反正是我自己的钱,结果刚拿了要走他就回来了,我们又吵了起来,还打了一架,最后钱也没拿成,我骂了他几句就走了。”
林忠业擦了擦脸上的汗,继续说:“出来后我越想越后悔,怕王野到处说我今晚的事,坏了我名声,我就……”
陈浩接过话问:“你就杀了他?”
林忠业吓得赶紧摆摆手说:“没有没有!我只是害怕他说出去,一时烦躁不知道怎么解决,就想着去买些酒喝先放松一下,结果不小心喝多了睡在公园椅子上了,等到早上醒来,看到手机里大家发的消息才知道王野死了。”
陈浩半信半疑问:“你又没杀他你心虚什么?刚开始为什么不说实话?”
“这毕竟进去偷东西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而且我这几天老是跟他吵架打架的,结果今天就说他死了,我怕大家以为是我干的,一时又怕解释不清楚,心里烦的很,就一直在外面闲晃了。”
陈浩还是一脸不相信的看着林忠业,又转过头看旁边江烨的意思,江烨说:“带他下去做DNA对比,看是否吻合。”
“是!” 陈浩把林忠业带了出去,过了一会又回来继续呆在审讯室里。
时间滴滴答答的过去,林忠业满头是汗,越来越紧张,江烨就坐在对面靠在椅子上看着他不说话,十几分钟后陈浩拿着资料进来说:“老大,诚青说跟王野指甲上的血迹对比一模一样!”
林忠业急了,赶紧站起来大喊:“不是我,我冤枉啊,真不是我杀的!”
几个警官过去把他控制住,陈浩走过去检查他双手,又掀开他衣服看了看,发现脖子下有一块地方被抓破皮了。
陈浩问:“你这是怎么弄的?是王野抓的吧?肯定就是你走后觉得不甘心,又折回去杀了他,他情急之下抓到你了,现在物证都在,你还敢赖?”
林忠业还挣扎的要站起来,被几个警察死死按住,他慌张看向江烨说:“警官,那纽扣可能是那晚我跟王野打架时掉的,血应该也是,但是我从他房间出去后就再也没见过王野啊!我有时候就是爱扯点嘴炮,我是说过要拿刀砍死他,但是我也不敢真的拿刀去捅他啊!……”
林忠业还在拼命辩解,对面的江烨好像发现什么,眼色微变,站起来跟陈浩走出了审讯室。
陈浩说:“老大,证据就在眼前,很明显就是他干的啊!”看江烨没说话又问:“老大,你是觉得哪里有问题吗?”
江烨沉思着说:“嗯,是有些不对劲,我一开始以为是很大的金额,结果才五百块,再爱钱也不会为了这点钱去杀人。而且王野的头被砸成那样,得极度恨他的人才会下这毒手。最重要的是,刚才林忠业一直说他没有拿刀捅死王野,诚青说了王野那伤是被钝器所伤,很明显林忠业都不清楚他是怎么死的,他以为是大家把他之前说的话当真了。”
陈浩听完也点点头,认同的说:“老大这么说也对,刚才林忠业不是说他去喝酒睡公园椅子了吗?要不我去查查那附近的监控?”
江烨点了点头,还想说些什么突然听见身后传来声音:
“江队长!江队长!……”两人回头一看,诚青从后面举着资料追了过来。
江烨问:“怎么了?”诚青拿起资料说:“刚才陈浩走后,我又把他们两人跟那手指甲上的血对比了一下,发现除了林忠业跟王野的DNA,还有另一个。”
陈浩震惊的瞪大了眼睛说:“你说什么?!”
诚青坚定的重复了一遍:“除了林忠业跟王野,还有另一个人!”
“另一个人…如果凶手真的不是林忠业,那又会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