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宙穿着一双纯黑的尖头长靴,靴子带着锋利的跟,那是克莱从未在这个世界见过的款式。
下一秒,长靴的跟已经踩在了克莱的肩膀上。
伊宙用鞋尖轻蹭着克莱的颈侧和下颌:“我觉得我的情感已经复苏很多了,我现在准备验证一下。”
克莱极力忍耐着从肩膀上传来的刺痛,和心底升腾而出的复杂情愫,却难以掩饰他越发急促的呼吸。
伊宙轻笑着,加重了力气:“你很喜欢我这样做。”
鞋跟在克莱的锁骨上留下了一个小小的红痕,之后,更多的红痕出现在了克莱的胸前。
克莱像是较劲似的,依旧在神明面前跪得笔直。
直到那些红痕一路向下,延伸到克莱的小腹,却依旧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克莱的胸膛起伏着,睫毛颤抖如蝴蝶。
不可以……不能再继续了。
伊宙适时停下了动作。她踩在克莱裸露在外的大腿上,好心地问:“嗯?你看起来有什么话想说。”
克莱清楚地知道,自己的理智即将被伊宙碾成灰烬了。
这不是他的本意,但是他不得不诚实地面对自己的身体产生的变化。
伊宙说的没错,他居然很喜欢被这样对待。
克莱咬着牙别过头去,刻意避开了伊宙的问题。
伊宙夺走了他沉默的权利。
鞋尖再次挑起克莱的下巴,让他只能注视着伊宙。
“你看起来已经做好准备了。”
伊宙说完,从鞋跟之下宽恕了克莱,然后再次攥紧了手中的细绳。
克莱只能仰着头维持着薄弱的呼吸,防止自己被窒息感夺走最后的神智。
他坚持不了多久了,脖颈上的绳索明明蕴含着最纯洁光明的星辰之力,此刻却残酷如凌迟他的利刃。
被挤压着呼吸的感觉算不上美妙,伊宙在自己身上带来的感知更是被窒息感无限放大成了越发急促的喘息。
直到伊宙终于仁慈地让克莱的项圈松了一些。
克莱大口喘息着,试图用这样的方式驱散自己的眩晕感。
而在伊宙看来,克莱苍白的脸庞终于恢复了血色,嫣红像是终于找到了发泄口,一股脑地在他的脸颊和脖颈上铺陈开。
称得上昳丽。
很漂亮,比刚才那副逞强的样子漂亮得多。
伊宙这样想着,吻住了克莱无意识地半张开着的双唇。
克莱的呼吸再次被掠夺殆尽,只剩下无意识回应的动作与胸腔内沉重的心跳声彰显着他仍然活在属于神明的世界之中。
“不是很想死在我手里吗?”
伊宙放过了克莱红肿的双唇,在他尖尖的耳朵上轻咬了一口。
“我现在就能满足你对神明的祈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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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繁复的细线织成密网,将克莱完全束缚在铺天盖地的疯狂之中。
他明明没有打算发出任何声音,不管伊宙将他的身体摆布成了什么样子。
但是他终于撑不住了。
“没关系的,我说过,在神明面前无需掩饰。”
伊宙声音平和,手上的动作却丝毫称不上“温柔”。
克莱早就跪不住了,被迫背在身后的双手挣扎着想要捉住伊宙胡作非为的手,但却只得到了更为嚣张的对待。
他不知道伊宙在做什么,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破碎的哭泣终于溢出唇角,再化成唇边的鲜血淋漓。
克莱死死咬住自己的下唇,倔强地不肯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
坏心眼的神明在以惩罚的名义玩弄着自己,而他毫无抵抗的余地。
克莱混乱的脑子已经分不清一团乱麻的思绪了。伊宙不是他心中光明的永恒之神,所以他不应该在这样的神明面前展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
那他现在又是在做什么?
跪缩在伊宙的怀中,泪水消失在伊宙的发丝里,唇边的鲜血洇湿伊宙的红衣。
变了调的哭声逐渐变成了更含混的音调,抗拒的动作不知何时变成了迎合。
不应该是这样的。
应该是这样的吗……
克莱想不明白,被颠覆的体感与颅内交缠的情愫一并戳破了他的虚张声势。
他觉得自己早已变成了神坛上的祭品,供神明享用。
但他们身处白沙荒原。
在这个世界的禁区之中,信徒被神明摧毁又重组出了崭新的信仰。
伊宙没有放过克莱的想法,她任由克莱被细线装饰着,在自己肆意妄为的动作中瘫软成了一汪星辰。
“你喜欢这样。”
伊宙的呢喃落在克莱的耳畔、
这次克莱依旧没能反驳。
六千年的信仰即使被打破,也不可能在一夕之间尽数消散。
那是克莱活下去的支撑。
没关系的,信仰的神明并不良善,自己也并不是什么圣洁的精灵。
承认这件事并不难。
因为从一开始,克莱追寻的就只是一份偏爱和特殊。
他曾在那场流星之下收获第一次“唯一”。
因此克莱·普尔萨必须成为伊宙的信徒。
克莱从未想过自己脑海里对神明亵渎的想法会变成如今这般模样。
但是如果,这能让克莱从此成为伊宙的世界中不可替代的存在,克莱并不抗拒。
他不追崇光明,也不抗拒黑暗。
他只想要永恒的唯一。
捆绑着克莱双手的细线不知何时被伊宙解开了。
克莱在被卷入下一场狂潮之前意识到了这件事。
于是他的双手再次环住了伊宙的脖颈。
克莱需要伊宙,从过去,到此时此刻,再到永恒的未来。
伊宙的唇再次划过克莱的耳廓,这次她收获到的反应比刚才可爱得多。
浅金色的长发披散在克莱的后背,又被伊宙撩开放到了一边。
纯黑色的指甲在那片肌肤上游刃有余地留下了不规则的、深浅不一的血痕,滚落的血珠像红宝石一般点缀着克莱。
伊宙满意地听到克莱的痛呼声再次变了样。
之后,痛呼声被另一种声音替代。
克莱脑海中出现了另一种荒谬的想法。
他化成了竖琴,被伊宙弹奏出了破碎的乐章。
他还活着吗?或者,已经死了?
过于复杂膨胀的感知搅散了克莱的目光,他将脸埋在伊宙银白色的长发之中,要你过来了自己的新生。
渎神的神父死在寂静的荒漠,而第一位信徒在昏暗天幕之下诞生于神明怀中。
“克莱,你会是我最出色的信徒。”
重新明白了何为喜悦与满足的伊宙,轻声说着,吻在克莱的额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