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视了超过一分钟，钟斯哼了声，手一指垃圾桶：“捡起来。”
张然把揉成了一团的请假条从垃圾桶里重新翻了出来，铺平了放在钟斯面前，钟斯刷刷几笔签上字，把笔往桌上扔去，手指向门口：“狗，奥特！”
张然眉开眼笑，伸手拿起请假条急忙往外走去，他就担心一会这钟斯就后悔了。
“把事情都安排好，如果有什么意外，你也别回来见我了！”钟斯在后面叫道。
张然头也没回：“放心，老师。”
走到门口，想想又回来，钟斯把脸偏一边，眼不见心不烦，自己这个学生，有点本事，却也太让人不省心了。
张然当然不会在意，把雪茄又重新拿起来剪了烤好递给钟斯，钟斯这么一会气也生过了，接过雪茄来点上，狠狠吸了两口然后喷在张然的脸上。
张然嘿嘿一笑：“老师，跟你说个好事，我说完，估计您还会多批我几天。”
钟斯听得愣了下，雪茄也没抽了：“说说，什么好事？”
张然把救了副处长马丁的事情跟钟斯说了，听到救马丁这事，如此曲折，又非常的紧张刺激，听得钟斯都差点叫了出来。
等听完后面只是一个随从一个浪人受伤，马丁完好无损，钟斯长吁了口气，用雪茄的手点着张然笑道：“小子，你这运气不是一般的好啊，居然能在那样的意外情况下，救下马丁，这个人情可是天大了！”
张然笑了笑道：“老师，说实话，这事如果没有我那手下郭璞，我根本没机会，不说他……嗯，就说他后面那些临变，放我，我也不可能马上想到那样的处置方法。
可以说，这事，就是他一手造成的。我都还在庆幸，幸好是按他说的去做了，反过来，马丁副处长肯定是不能幸免。”
钟斯点点头：“这个叫郭璞确实不错，机变无双啊，又临危不惧，是个人才啊，不枉你推荐他为甲等巡捕……等等，你刚才有没说完的话，是想说什么？”
钟斯可是个老警探，一听就知道中间有不尽之处没说。
张然嘿嘿笑道：“老师，这个，我跟你说，你肯定不想听，涉及到一些我们国内比较唯心神秘的玄学部份，您是高学历的人，自是不会喜欢听这些。”
钟斯更是奇怪了，烟也忘了抽，人坐正：“说说，是怎么回事？”
张然呃地一声，装作有些非常为难，其实他刚才回来提这一口，就是为了引出郭璞懂风水这点：
“老师，这说起来就太玄奥了，我想您一个英国人，肯定是不会喜欢听这个的。”
钟斯哼了声，手拍上了桌子：“少塌麻的给我废话了，快点说出来！”
张然点点头：“这要从那天说起……”
他没说郭璞被雷霹的事，这更是玄幻无比，钟斯更不会信，他就只是说郭璞是家传，把这段略过后，从房子倒那天说起，再到四川酒楼下罗盘，然后到去蹲点等到马丁这些，一一跟钟斯说了。
最后他道：“这些事我想明白了，这郭璞既然会这样玄奥的风水，那岂不是就料敌先知？有他在，好多事事先知道了情况，岂不就立于不败之地？而且还能大大利用先知先觉去布局得利！”
钟斯听得雪茄熄了都不知道，等张然说完他狠吸了几口才发现熄了，张然急忙上前划火柴点燃后，就袖手站在边上等着。
钟斯脑里在急剧地转着，张然最后那几句，这是他在思考的，更在意的，他是听到了张然说的，郭璞能通过风水让人上位，如果这郭璞真有这样的神通，那自己往上升，岂不是又多了一个保障，而且是大保障！
只是，这听着真是太过玄幻了，他一个英国人能听完不把张然打成猪头，那已是因为极相信张然不会信口开河了，还如何让他相信通过风水能让人上位？
但，现实摆在他面前，他相信张然不会骗自己！
真有风水能先知先觉，真能让人上位升官？
钟斯脑子里在乱转，雪茄一直燃着，他也没吸上两口，直到雪茄燃到后面熄了，他才发现。
把烟屁股扔进垃圾桶内，钟斯长吸一口气：“这事不要说出去，救下马丁于你有利，于我也大利，这事不能让人知道是风水事先就知道了，如何说我相信你更清楚……”
他忍了下说道：“他说能让人上位……”
张然笑了笑：“老师，这样的事，试试又不会让您掉半根头发，以我对那小子的了解，他不会胡乱应承。
既然敢这样说，那就是说，这事估计真能像他说的那样，有八九分的把握，您这不是担心越级上提够不着吗？有了救马丁这事，再如果他在风水上使使力，那不就板上钉钉了？”
钟斯定定看着他，张然的话其实就是他想的，只是，郭璞所做与他这四十多年的世界观明显违背，让他无论如何一时也转不过这弯来。
好半天，钟斯长出一口气后说道：“这事先放放，我知道了。”
意思就是等真提名了，那时再考虑如何操作，不过张然听得出来，钟斯心动了。
本来就是，钟斯是要成副督察长，那就要越两级，而且他是从巡捕房就直接提过去，他没在警务处里蹲过，这都是他的弱点，但现在听到用风水一弄，这些弱点都不算个事，放谁心里都要好好衡量一下。
大不了，先把自己信仰的上帝扔进箱子里盖上，把风水捡起来，等起作用人上了位，再把上帝从箱里搬出来多念几遍就是。
钟斯转着念头，手挥了挥，这是让张然先离开，他坐在桌前，自己再剪了根雪茄，点上，再在烟雾里慢慢想着心事。
张然把这事说出来，就为了达到这效果，钟斯这后台能上位，他鸡犬才能跟着一起升上去，如果再有马丁在中间帮点忙，他这才做了两年的华捕探长难说就会变成华捕副巡官，甚至是巡官。
未来可期。
把工作安排好了，虽然他请假不常见，但也经常出外办案，他不在，副探长自是就把队内的事情揽起来，其他人该干嘛还是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