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下罗盘,是下定决心要给陆掌柜还人情,所以也没在意有没冲到。
张然奇道:“每天下罗盘还有计较?”
郭璞叹了口气,如果自己不是太不计较,哪会现在出现在上海?早在后世吃香喝辣了:“不能乱下啊!一天下一次罗盘,那够了,风水里可是有杀师日,杀师时,针对的就是风水师,随便下,真可能怎么死都不知道。”
张然哦了声,看郭璞说得很是正经,也没太坚持,也就一天时间,明天再带着郭璞去下了罗盘。
算好时间,如果真应了,那自己未来肯定要和郭璞捆绑在一起,这样一个大师级的人物,送到自己面前,自己还不抓紧,那自己真就是个白痴了。
老闸巡捕房就建在南京路五十一号,这个巡捕房在后世时,郭璞也听过他的大名,当然这名声并不好,因为著名的“五卅惨案”就是老闸巡捕房的巡捕们干下的,可以说是臭名昭著了。
郭璞想到这,人望向张然,也不知道这小子在惨案发生时,在不在场,如果在场开了枪,自己是不是该为牺牲的工人们报仇血恨呢?
忍不住他还是问了出来:“那啥,张探长,前两年发生在我们巡捕房的惨案,当时你在老闸巡捕房吗?”
张然愣了下:“小子,你不是说你忘记了这些?怎么突然会问起两年前的事?”
郭璞脸色不变:“刚才正好就想到了,我也奇怪呢,怎么会记得这事。”
张然哦了一声,也不知道这被雷劈了后,会不会时不时记起以前的事,反正也没有先例不是。
他答道:“我当时没在老闸巡捕房,当时我在中央巡捕房,这事发生后,巡官后面新上任为了平息众怒,于是就撤了几个华捕探长巡长的职。”
“也因此,我才从中央捕房调去了老闸巡捕房当了探长,嗯,如果没这事,估计我也难以当上探长一职。”
哦,郭璞心里舒服了些,自己不用为这事纠结了,虽然自己不是党员,毕竟是生活在红色中国的时代,对于这些纷争仇恨,总会有些想法也正常。
两人走到老闸巡捕房,进去后一路都有人在跟张然打招呼,当然,郭璞也看到了有些人是带着嫉妒的神情,更有的带着点仇视,要么都对着张然点头哈腰,要么就是淡然地点,这倒是可看出,这张然是真有些本事。
当然,一个三十来岁的华捕探长,又是在老闸这样的老巡捕房,不招人嫉妒那才真是怪事了。
带着郭璞一直行进到最里,然后拐进一个办公室,郭璞看出,这是个单独的办公室,想来这就是像张然这样的探长的办公室了。
进去后,里面却有一个人坐在里面,年纪有个三十五六左右,边上站着两个巡捕,正跟这人说话,看到张然进来稍愣一下,然后站起来伸手出来与走到办公桌前的张然握了下笑道:
“张探长,刚才不是还在救人吗?怎么就有空来我这儿了?”
张然笑了笑:“正好遇上,没办法,刘头,来你这儿,是跟你要个人。”
他偏头示意了下后面站着的郭璞。
郭璞这下明白了,张然带着他来这儿,是找自己以前的探长刘三要人。这张然做事倒是雷厉风行,说要人马上就来要了。
刘三看了下郭璞,有些奇怪,郭璞虽然在自己手下,却一直没啥存在感,算是打杂有时候都想不起的那种,只是每次都只知道闷声干事,也才能在巡捕房里呆下去,怎么会引到巡捕房红人张然注意,入了他的法眼?
刘三奇道:“张探长,这小郭是有些能力,但也就是个闷葫芦,怎么就让你看上眼了?”
张然笑道:“刚才正好,救人时,他也恰巧在,我差点被废砖砸到,是他救了我,不然我现在也要在医院里躺着了,想着,这个人情怎么也要还,所以,想把他要到我队上,让他跟着我,我吃肉时怎么也让他喝点汤吧!”
张然谎话张口就来,这是他在来要人前就想到的,郭璞于他有救命之恩,这样,要去跟着自己,那怎么也说得过去。旧时的人,都讲究知恩图报,更别提像巡捕房这样,还带有浓烈江湖气息的地方了。
刘三哦了声,再看了下两人身上那些尘土,算是明白了。
刘三想了想说道:“张探长,这小子跟你倒也不是不行,只是,巡官那儿……”
张然微一笑:“调个华捕而已,又不是调其他的巡捕房,不用惊动他,如果非要巡官那儿出面,那我去说就是。”
刘三急忙说道:“那倒用不着,你既然要,那到时你换个人过来给我就是。巡官那儿也不必去说了。”
张然点点头,从兜里掏出一包没开封的大前门扔到了刘三的桌上笑道:“那一会我叫小曾过来你这儿报导。刘头,这人情我记下了,抽空哪天去四川酒楼咱吃溜肥肠。”
刘三笑着拿起桌上的烟,撕开后给张然散了一支,其他站边上的人,他看也没看:“行,咱随时都在捕房里,到时通知一声,咱兄弟两不醉不归。”
张然点上烟,又笑着寒喧了两句,这才带着郭璞离开了刘三的办公室。
转出来后,出了这栋楼,再进了另外一栋两层平房,开了门进去,郭璞知道,这应该是张然的办公室了。
郭璞也没当这是一回事,找了个沙发坐下,人瘫了下去,才又想起自己胸口还有一个罗盘,急忙又拿了出来放到桌上。
张然也没在意他的随意,还找了个搪瓷杯来,给他倒了杯水,自己也倒了一杯在他边上也坐了下来。
郭璞喝了一口笑道:“那刘三好像也挺好说话啊,扔一包烟就把事情搞定了。”
张然吃地一笑:“那是因为你小子啥也不是,你看如果是那些得力的手下,不放点大血,那是不可能把人要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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