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美的声线让领头人身躯一颤，险些栽倒在地。
这般独特而有辨识性的声音，整个曙光基地只有一个人具有。
如果是污染物的诡计也就罢了，如果真是他想到的那个人，那整个基地上层岂不是都被骗了？他们这些人的死又是为了什么？
领头人不敢抬头，那声音却还在继续。
“可惜只有活人能用，不过没关系，渊下次一定不会犯这种小错误啦～”
果然是假的吧？那个人怎么会用这种语气说话？
领头人暗自松了口气。
下一刻，修长有力的手指捏着他的下颌，迫使他抬头。
看到那张俊美非凡的脸，他的幻想终于破碎了。
“为什么？您为什么要跟污染物混在一起！？”
领头人咬牙切齿，愤怒至极。
从他的角度能看到，人形污染物正打量着他，用一种看嫌弃的食物的眼神，更加深了他的怒火。
“嗯……因为我们两情相悦？”
殷明渊状似认真地思索了一下，给出一个气得领头人险些撅过去的答案。
见领头人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热心答疑的殷明渊这才把药塞进他嘴里，强迫他咽下去。
凝结剂本来是用来辅助提升异能的，如今却被殷明渊用来处理“食材”，也不知道发明者会被气成什么样。
如殷明渊所言，晶核很漂亮，比水晶石更加剔透，通体散发出莹莹微光。
擦去血迹后，殷明渊把浅蓝色的晶核交到关明夜手上。
“是水系异能呢～晶核里最漂亮的一种。
小月亮喜欢吗？”
殷明渊笑眯眯的，似乎看不出同类相残的愧疚，或者说，对他而言，领头人根本算不上同类。
“喜欢。”
关明夜把玩着晶核，暗红色的眸子在荧光下显得很是温柔。
领头人趴在血泊中，怨愤地诅咒着，“殷明渊，和污染物勾结，迟早有一天你不得好死！”
殷明渊靠在关明夜肩上，笑眯眯地看着领头人和那些尸体被拽回雾气中。
“落在小月亮手里的话，不得好死也没关系的啦～渊愿意的很呢～”
“不会，我，保护，你。”
关明夜转头，认认真真地回应。
只要你不离开我。
“嗯嗯嗯，小月亮最好啦！”
殷明渊蹭了蹭关明夜的肩膀，小猫似的。
怎么办，更不想放手啦！
小月亮也不能哦～
他还不想让小月亮看见自己发疯的模样呢～
“走吧走吧，小月亮有没有常住的地方？我们还没来得及看呢～”
“有，我们，一起去。”
关明夜又看了眼雾气，带着殷明渊转身离开了。
雾气属于他又不属于他，就像是一种宠物，他能控制雾气，没有他，雾气也能自由活动，自己捕猎。
往常他嫌弃的食物就都被雾气吞噬了。
对于除他以外的人，雾气都是毫不客气地当做食物看待，而面对殷明渊，雾气却表现出一种堪称温顺的亲近。
关明夜想不出为什么，自从进了这个世界，他的脑子好像总是不够用。
想不明白就不想了，若是殷明渊真的图谋什么，给他便是了。
谁让他这般好看。
————
殷明渊早早地进了污染区浪得正欢，他的下属们按照吩咐忙得要死。
很快，基地上层收到消息，Z城区发生异变，疑似与宝物有关，且殷明渊疑似已进入Z城，必须尽快做出决议。
传出消息，“最后的幸存者”也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地下会议室。
寂静蔓延。
基地上层的人几乎都是异能者，而且是最顶尖的异能者。
派去Z城侦查的人已经是除了他们自己最好的阵营了，结果却还是全军覆没。
富贵险中求，可已经体会过权利和安逸 哪有这么容易放下一切去搏一个未知的未来？
“Z城有一个祭坛。”
一道声音打破寂静。
众人心思都活泛起来。
刚才显然是教会的人打破寂静，Z城的事他们或多或少知道一些，不过比起同情污染物，他们更想知道教会的人还有什么办法。
“祭坛不是被毁了吗？”
“Z城是教会曾经的总部，被毁的是明面上的祭坛，实际上Z城的布局本身就是一个祭坛。”
“教会还真是好手段。”
“手段再好，还不是被姓殷的逼到了绝境？”
殷世杰：……
虽然但是，能不能换个说法？
“哼！”这便是暂时放下前嫌了。
“Z城的事我们也很心痛，不过为了世界的进步，为了与神明建立联系，这都是必要的牺牲！”
“说重点！”
他们谁还不知道谁？都是一群把虚伪自私刻进骨子里的家伙，搁这装什么？
“咳，重点是，以Z城祭坛为媒介，被神明选中的人能够向神明借来力量！”
“谁知道这是不是你们编出来骗人的把戏？”
“不然你们以为一个普通人异变出的污染物有占据一座大型城市的能力？”
污染物能够通过后天吞噬进阶，但毫无疑问，先天影响决定下限，Z城的污染物一上来就直接占据Z城，显然不是普通人异变后能做到的。
“然后你们再造出个更强的污染物？”
即便如此，教会日常疯疯癫癫的风格依旧让他们心存怀疑。
“Z城的事只是个意外，那时教会尚未完全掌握祭祀方法，难免出现纰漏。
这次就不一样了，教会又潜心钻研许久，吸取上次的教训，而且这次的神选之人不是意志薄弱的普通人，祭祀必然是只有成功，没有失败！”
“神选之人？”
这是最后的疑问。
僵持许久，教会的人最终开口：“殷世杰。”
话音落下，殷世杰攥紧了拳头。
若不是，若不是被逼无奈，他又怎么会同意这种事情？
神选之人？说的好听，不过是一个祭品罢了，最后还能不能恢复自我意识都是两说，可是只要能杀死殷明渊，这些都不算什么了！
“就按你们说的做吧！”
既然祭品不是他们，那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