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锡元不屑地笑道:“花钱平事?看来他没少给你好处。”
的确是没少给这人好处,这人是京海市的中药材批发商,年前时,他亲弟弟图一时的蝇头小利,进了一批中药材。
前面几箱的货都不错,可后面的许多中药材,不是年久存货,就是被雨水泡过的中药材。
然而,进货的皮包公司,早卷了钱,没了踪影。
这事若是报了案,什么时候能抓到人,就不好说了,且这批药会第一时间被药监局记录烧毁。
到底是几千万的货,如此一来,他们公司的流动资金一下就不够用了。
想着不是什么名贵且救急的中药材,他心下一横,想着这些药也吃不死人,便价格偏低些,卖给一些小县城的药材批发商。
小县城看中医的人本就不多,过了这大半年,那些个货连五分之一也没卖干净。
已是九月,入了十月便是北方心脑血管病人的高发期,他自然想着赶紧出货,好回笼资金去进一批治疗心脑血管的中药材。
王达宪开的连锁药店里便有坐诊中医,承诺他的事,自然是按照正常价格收了他那批货。
所以,他才来做说客。
不过,说归说,范锡元给不给面子,又是另一回事,就算范锡元不给面子,王达宪也欠了他这一份人情。
那人揉了揉鼻子,讪讪一笑道:“自然是元爷开个价了。”
范锡元瞥了他一眼,道:“只怕他那四五家药店卖个干净,也值不了多少钱,还好意思舔着脸跟爷说开价?”
那人一点都不意外范锡元会这么说,便问道:“只要能让元爷消气,元爷尽管提。”
忽在此时,宋丽娜突然坐起身子开口道:“你们让我吃的狗粮,我吃完了,地也给你们舔干净了,今天这事是我说的,和王子楚没关系,你们没解气,只管和我算,让他走吧。”
王子楚发着颤的点头,指着宋丽娜道:“这事就是她闹的,真的和我没关系,元爷就放过我吧。”
闻声,凌元子不免打眼看向了王子楚,她还从来没有认真看过王子楚,不想这么认真一看,恍然发现,王子楚也是个将死之人。
凌元子又看了宋丽娜一眼,才冲着范锡元道:“今日这事算了吧!”
凌元子开了口,吉通子自然作罢,朝范锡元暗暗点了点头。
不想,范锡元却怕吉通子心里的膈应没消,朝着他的两个手下嘀咕了两句,便对王子楚父子道:“你们俩跟我的手下去,他们也不会太为难你们,给我写个悔过书,你们就走吧。”
王子楚父子一听写个悔过书就能了事,便也没多想,跟着范锡元的手下出了雅间。
宋丽娜起身后,恨意难平的看了一眼凌元子,问道:“我能走了吗?”
凌元子放下手中的筷子道:“你父母艰难,养你不易,凡事多替他们想一想吧。”
宋丽娜也没接话,转身出了雅间。
范锡元一直伺候在旁,直到凌元子吃饱后,已是下午两点多了,范锡元毕恭毕敬地将他的名片捧在了他们面前,说,如果日后想吃铜锅涮肉,只需给他打个电话,一切由他来安排……
好言好语将他们送到了大门口还不算,一直跟着他们到了停车场,李元正要给凌元子和吉通子开车门。
众人便听见一阵阵呕吐声。
遁声望去,便见到王子楚父子蹲在路边吐个没完,旁边站着来说情的那人,道:“要不是我今天和元爷求情,你们觉得能是喝几碗马桶水就能了事的吗?”
凌元子睨了范锡元一眼,劝了句,“日后多行善事,少些霸道,于你右臂有益。”
说完,凌元子便不再多言,上车让李元送她回墨氏别墅区。
范锡元连声应好,一直目送着吉通子的车不见了踪影,这才松了一口气,朝着王子楚父子和那人的背影狠啐了一口,兀自嘀咕道:“成日就知赚昧心钱,迟早遭报应。”
回到墨氏别墅区的凌元子,进了“赏梅园”的书房,铺了纸,执笔开始画起了改车图。
凌元子寻思着要将之前她改墨恩昊那台车,重新改装后,给墨林当座驾。
这一张图,涂涂画画了三四个小时,勉强画了三分之一,且上面还有细微之处,她左看右看都觉得不是很满意。
恰在此时,手机铃音响起,凌元子侧首一瞧,是肖辰打来的。
刚接通电话,便听肖辰道:“姑奶奶,有件事还得请您过来给看一看,我们怀疑有女人被鬼上身了。”
十七局的小事,肖辰向来不会给凌元子打电话。
凌元子便让肖辰给她发个定位,挂了电话后,她拿起车钥匙,去地下车库开着她的车,按照肖辰发给她的定位,开到了京海大学附近的一处老式住宅小区。
刚停下车,赵一诚便替凌元子打开了车门,并惊然地道:“姑奶奶,你快进去瞧瞧吧。”
凌元子微微颔首,跟着赵一诚走进了单元门,快步上了六楼的时候,东侧房门四敞大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凌元子微一凝眉,提步走了进去,便见到宋丽娜坐在墙角,笑得诡异,抱着王子楚的大半截头颅,用勺子舀着脑浆,往口中送。
见凌元子来了,宋丽娜疯笑道:“食之骨髓,吞其骨肉,方解我心头只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