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楚笑得讨好,连连点头。
只是,他还没点几下,范锡元一双鹰眼便迸射出戏谑的寒光,按在王子楚肩头上的手,往下压了压,另一只宽阔且大的手,一下下拍打在王子楚的脸上。
拍得啪啪作响。
乍一听声,倒是比方才范锡元打宋丽娜耳光的声音,还要响亮几分。
王子楚被打得半张脸麻疼不已,他却也不敢回击,反而说道:“若是元爷今日有气,我自己动手,省得让元爷费力。”
王子楚本以为他都将姿态放得这么低了,更是将一个男儿的尊严扔在了范锡元的脚下,想着范锡元肯定会手下留情了吧。
恍惚之间,范锡元却是一脚踹在了王子楚的肚子上,愣是将王子楚踹飞出一米多。
范锡元走上前用脚踩在王子楚的胸腔上,哼笑道:“什么猫儿啊,狗儿的,也在爷面前提?爷管你爹是王大仙,还是狗大仙?拿个不入流的神棍来爷面前混什么事?”
王子楚本就被范锡元拍脸,拍的有些个眼晕,又被范锡元突如其来踹在肚子上的一脚,只感觉肠胃绞痛的疼,气还没喘匀呢,范锡元这么一脚踩在他的胸腔上,直叫他憋了一口气,顿觉呼吸不畅。
王子楚狠力吸了一口气,才勉强地解释了一句,“我爸不是什么神棍,同德堂连锁药店是我爸开的。”
也不怪王子楚会当着范锡元的面,提他爸的名字。
王子楚他妈的性格向来彪悍,同德堂连锁药店说是王达宪开的,出资人却是王子楚他妈娘家人合力筹款。
且王子楚他妈又在王达宪开了同德堂连锁药店后,学了一年的会计,同德堂连锁药店的财务,自然而然落在了王子楚他妈的手里。
王达宪有一次和外面的情人鬼混,凌晨一点多才回家,临下车时,拿起白酒灌了几口,一摇三晃的回了家,扯谎说朋友组了个酒局,请了京元宝的老板范锡元。
本就没醉的王达宪,却故意装醉说,他在酒局上和范锡元相谈甚欢。
王子楚也是个爱玩的,正巧回家,听他爸王达宪揽着他妈的肩膀,一个劲儿炫耀了好半晌他和范锡元喝酒闲聊的事。
宋丽娜在王子楚耳边多次提起,她听同学说京元宝铜锅涮肉,因她一直在米国,还从来没吃过,非要王子楚带她来尝尝。
王子楚碍于脸面,便和他爸说,要请几个世家公子哥去吃京元宝铜锅涮肉,想要个包间。
王达宪别说认识范锡元了,连见都没见过,可他总不能在自家儿子面前,丢了面子。
只好托人花了三倍的高价,在京元宝订了个包间。
王子楚明显感觉范锡元踩在他胸腔上的脚力,松了松,随即便听范锡元道:“小子,给你爸打电话,爷很想瞧瞧你爸是个什么牛鬼蛇神。”
说完,范锡元便将踩在王子楚胸口上的脚移开。
王子楚猜测,范锡元在京海市人脉颇丰,记不住他爸的名字,也正常,加之他也怕范锡元今儿个真在这里对他下手,未有犹豫,摸出手机便给他爸打电话。
这时,服务员端着京元宝铜锅涮肉的特色菜品,鱼贯而入。
对倒在地上的王子楚和宋丽娜,他们就似没瞧见一般,将特色菜品摆放在桌子上,一个个便冷漠的转身出去了。
余愿方才还气容满面,可见到这一幕之后,不知为何心下的怒气一下就消散了个干净。
要说宋丽娜嘴贱,王子楚也是当真混账,被打也是活该。
可余愿却觉得这样闹下去,倘若再闹出人命,那可如何是好。
想到这儿,余愿便转过头去看他师父凌元子。
凌元子却也把王子楚和宋丽娜当做空气,不知是真饿了,还是当真生了气,兀自涮着肉片,也不与吉通子说话。
若是平时,凌元子压根不会和将死的宋丽娜计较,倘若她真计较,开个鬼门,带着宋丽娜去黄泉鬼狱走一遭,宋丽娜就算不吓死,也得被吓疯了。
凌元子此时没吭声阻止,是因为她知道王子楚的脏心思,想让宋丽娜临死之前能看清王子楚那张虚伪的嘴脸。
再者,凌元子方才在楼下时,便看出了范锡元身上的端倪,她有着能观人前三世和后三世的本事,只那么一眼,便从范锡元的面相上看清。
范锡元上一世右手染血过甚,而这一世范锡元虽霸道,却是个不沾人命官司的。
所以,凌元子便也没吭声,一心只琢磨着,妖族想对付墨林的事,她师尊让她保护墨林,可,总是将墨林禁锢在墨氏别墅区,到底也不是个事。
所以,凌元子脑海中便浮现出,想为墨林改个座驾的心思。
余愿又看向吉通子,见吉通子神色淡然,与他师父凌元子一样,就似王子楚和宋丽娜刚才犯下的事,没发生过一样,竟还悠然自得的自斟了一杯酒,一口饮尽。
余愿起身走到吉通子身旁,附耳低语了两句。
吉通子轻推了他一下,说道:“无需你担心,安心吃你的饭就是了。”
范锡元是一刻没闲着,在王子楚给他爸王达宪打电话的时候,范锡元揪着宋丽娜的头发,怒骂道:“爷请来的贵客,也是你一个贱人敢辱骂得罪的?你他妈的要是不想在京海市待,趁早给爷滚的远远的。”
宋丽娜两颊被打得红肿,嘴角裂开的口子,流出了一道鲜血。
刚才王子楚打她的时候,似乎是把她打清醒了,她幽怨的看了一眼王子楚,却是一字不发。
范锡元以为宋丽娜是嘴硬不肯道歉,便让他的手下去后院拿来一碗狗粮,蹲在地上笑得沉冷,“按理说,好男不跟女斗,可你的嘴也太贱了,不好好治治你这张臭嘴,爷怕你不长记性。”
说着范锡元薅着宋丽娜的头发,按了下去,声音发狠道:“把这些狗粮都吃了,一颗不许剩,掉在地上的碎渣也给元爷我舔干净了,否则,别怪元爷我给你扔到狗笼关起来。”
声落,范锡元按在宋丽娜的手一用力,宋丽娜的额头重重磕在了地上。
宋丽娜的额头磕的青紫一片,她微微侧过头,刚看向王子楚。
刚挂了电话的王子楚,顿如见了鬼一般,大喝道:“你看我做什么?”
宋丽娜冷笑出声道:“孬种!”
说罢,宋丽娜就这般侧着头,眼睛一瞬不瞬盯着王子楚,大口大口咀嚼着狗粮。
王子楚被宋丽娜看得头皮阵阵发麻,尤其是宋丽娜嘴角似有似无的冷笑,让他后脊背阵阵发寒。
索性王达宪得知自家儿子得罪了范锡元后,联系了可用的关系,便带着人来了。
刚进门的王达宪二话不说,直接跪在了地上,冲着范锡元道:“元爷,今日这事都是我儿子不懂事,您大人不记小人过,看在他年龄小的份上,饶过他一次吧?我把他带回去后,一定好好管教他。”
范锡元沉目看了王达宪一眼,问道:“你就是王大仙?”
王达宪点头应下,他身旁还真有个男人和范锡元相识,却也不是多深的交情,便走上前和范锡元小声道:“王达宪就是个靠老婆发了点小财的暴发户,元爷别和他一般计较,他愿意出钱平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