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心的虚无和空洞交织,共同组成了这黑暗的火焰。
燃烧的目的是什么呢?不知道。
那为什么燃烧呢?
因为疼啊。
疼为什么不到外面呢?
因为外面……也很疼啊。
至高的王座上,那佝偻着的身影依旧一动不动的枯坐在那,看上去没有一点生气,但是那不断升腾的黑炎以及强烈的气息昭示着这座世界的王仍旧活着。
熊熊燃烧的黑炎具有极强的侵蚀性,不断的燃烧着狂信者们的生命,不过没有人在意,仍旧前仆后继的向前,然后在万虫噬心般的疼痛中绝望死去。
数不清的狂信者就像是待宰的羔羊,前面的人死了后面的人就顶上,随着肉身被黑炎燃烧过后,一股神异的能量从他们的身上传出来,随后顺着边上固定的母树枝丫转移,传送到了后方的巨型神像,在神像下方是密密麻麻坐在蒲团上的主教和祭司,最前方是教皇,所有人都双手合十进行着冥想,努力转化着这股庞大的能量,然后这股能量顺着繁杂的树藤,传送到各地的巢穴,最后化作绿果和新生儿的能量。
自第三代薪王登基以来,已经有五十年了,这五十年令每一任的教皇都想象不到,为什么三代薪王能够活这么久,久的让人害怕。
因为燃烧产生的全是黑色火焰,与先代薪王的火焰完全不一样,一开始所有人只以为是颜色的问题,直到后来一名主教发现,在这种能量滋润下诞生的新生儿,体态完全发生了变化,进行了返祖,令人难以置信的出现了三对足一双触须,甚至还极为违和的出现了一根尾巴。
这令所有人都感到不安,特别是教皇。
他们担心这是火神的旨意,对凡间不满,于是降下怒火,要让蚁人退化。
这在教廷统治的世界之中,是极其可怕的事情,而且伴随着这股黑暗火焰能量的侵蚀,似乎母树也在一步步的枯萎。
这件事可把所有人都吓坏了,包括火神教的一众祭司主教。
好在初代火神教的祭司主教们都是真正高尚的人,内心不仅怀着对世间黎民的悲悯,还有对火神的狂热信仰。
那种信仰让他们决定重新站出来想办法,而不是待在后面等待死亡,一次偶然的机会,一位想破脑袋都想不出办法的主教,在绝望之下,竟然将这种未知的黑炎引入了自己的身体。
既然无法解决,那么就让自己在神的怒火下死去吧,希望能够为世间万物赎罪。
然而那没有希望之下的奋力一掷,居然产生了强烈的反应,通过这名主教的身体,原本死寂充满毁灭气息的黑炎居然转化成了精纯的火红色能量,而且与前代薪王燃烧的火焰相同。
以虔诚的信仰和坚韧的意志作为媒介,就可以转化这股黑暗狂暴的能量。
因为这样,这名主教后来才被尊称为教皇。
教皇并不是一开始就出现的,而是在历经了这等磨难之后才出现的。
从那之后,火神教的人就开始进行这种笨办法,用自己的身体以及虔诚的信仰来转化这种黑炎,然后变成精纯的能量输送到母树之上。
毕竟没有办法和薪王沟通,这一任的薪王就像个摆烂的小孩,完全不理会外界的任何声音和动静。
而且令人欣喜的是,在承担媒介的同时,教皇的身体产生了一些不一样的变化,拥有了超凡的能量,可以上天遁地。
但是值得悲伤的是,这种力量并不是没有代价,代价就是寿命,教皇的寿命很短暂,仅仅只传输了三年的时间就支撑不住而死去。
而下一任接任的教皇依旧虔诚的信仰着火神,当作中间的传输媒介,不过好在那一段时间世界大部分都是晴天,并不需要薪王燃烧提供能量,于是第二任教皇的在任时间稍稍延长了一些,但是也很快就死了。
事情就是在第三任教皇上任之后开始发生转变的。火神教也发生了根本性的改变。
因为成为教皇就代表着死亡,不少的主教和祭司的内心都生出了一些不应该的想法,认为媒介不应该由高高在上的他们来承担,作为教廷的主宰,而且因为常年居住在圣山,吸收的能量比普通人多,都获得了超凡之力,只是或多或少的区别罢了,就这么死去,实在是太憋屈和痛苦了。
于是三代教皇开始进行狂信者的实验,将虔诚的狂信者充当媒介,居然也能够转化能量,而且也不需要自己锻炼躯体,凡人罢了,死就死了,没有人会在意。
而且这样的传输方式,如果在后方传送能量的时候,进行一些冥想修炼,自身的境界和能量也会得到反哺,相当于用人进行修行。
所以教廷才开始大规模并且疯狂的扩散信仰,就是为了培养更多的狂信者,因为这条道路对媒介的身体素质几乎没有要求,如果只是将媒介当作耗材,那么狂信者只要足够虔诚就足够了,毕竟一个死了下一个就会顶上来。
而且令人惊喜的是,在不断的修炼以及进化的过程当中,教廷的高层发现自己的寿命正在不断延长,这一发现让所有人都惊喜的几乎要发狂,于是更加狂热的进行着修炼以及推广教义。
火神教从这一刻开始正式向着偏移的轨迹狂奔,而这一年,仅仅是薪王上任的第七年。
随后就是漫长的五十年时间,这期间更换了三任教皇,寿命都有延长,不过并不是自然死亡,而是在权力的斗争之中被杀。
如今是第四任教皇在位,依旧每天聚集着大量主教,在神殿修炼冥想,这就是教廷的真相。
圣山下数不清的狂信者往这里赶,朝拜那高耸入云的母树,随后在教廷人员的指引下,进入熊熊燃烧的黑暗王座,充当耗材而死,而躲在后面高高在上教廷主教们,吸食着底层人民的鲜血,冷冷的看着这一切,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