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梧倒是没想到,能在出城的时候,遇上原身的丈夫朱长旦。
朱长旦其人,说实话,长得确实高大昂藏,仪表堂堂。
好端端的帅大叔,偏偏长了一张嘴,十分的样貌立刻掉了八个档次。
“刘氏,你怎会跑到镇上来,这个月月银还没发,你不必如此心急?”
凤梧只注意到了这人白花花的牙齿,听了这话,眉头蹙起,眼神轻飘飘的落在一旁站着的年轻女人身上,语气讽刺,“哟!一两月也见不着你人一面,倒是有闲心陪别人逛县城,你这是打算纳小。”
震惊的盯着凤梧的朱长旦,一时都忘了反驳,只不过两月没见,这该死的女人哪里来的胆子,当街给自己男人没脸。
“浑说什么,这是我兄弟的媳妇,她一个女人带着孩子活的艰难,我……”
“用不着解释,你爱干甚干甚,我管不着,哪天有空回家一趟,趁早把分家的事情办了。”凤梧摆手,不耐烦跟这人在这里浪费时间。
“分家?分什么家?”朱长旦觉得今天出门大概是没看黄历,要不然为何会遇见糟糠,还不等他尴尬,就被分家两个字震惊当场。
凤梧嫌弃的眼神明晃晃的,让人想忽略都难,“分家两个字这么难理解吗?这里也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你有空回来一趟,记得叫上老五和老三,分家总得一家人在场。”
牛车缓缓动了起来,车上同村的媳妇们时不时看凤梧两眼。
徐腊梅是个藏不住话的人,捅咕捅咕凤梧的胳膊,凤梧无奈,坐直了腰,缓缓道:“树大分枝,不是很正常吗?”
为何都把我当稀奇瞧?
熊小兰约摸能猜出凤娘的想法,这几天,她们都发现凤娘性子变了很多,不再只顾低着脑袋干活,这一病,倒是把人性看清楚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好事。
“凤娘,你想分家的事怕是不会顺利,朱长旦那男人怕是不会同意,再说,你真不在意刚站在他朱长旦身边的女人?”村里头可议论了好久朱长旦在镇上找了个小,好多人都说在镇上碰见过二人抱着孩子穿街走巷,很是亲密。
好几次她想提醒一句,但,提醒了又如何?
就凤娘这种老实性子,怕是也管不住这男人的花花心思。
凤梧不在意的笑笑,眼睛里没有一丝抓奸后的难堪,反而淡然松弛,“一个男人而已,那妇人若是喜欢拿去便是。”
原身对朱长旦这个男人早就没了期待,她接受的记忆里,属于朱长旦的感情少之又少,原身大概唯一能记得的是,两人当初初次见面时,少年羞涩红脸的样子。
凤梧对这男人就更无感了!没有憎恶,何谈在意!
两个小姐妹倒是真心为她担忧,凤梧安抚的轻拍两人的胳膊,小声道:“我是真不在意,你们不必为了那种人伤神。下昼我做些好吃的,咱们三姐妹好好唠唠。”
徐腊梅一听好吃的,立刻附和,“那感情好,下昼我就不跟着去开荒了,累了快一年了,咱们也给自己放个假,松快松快!”放假这词还是从凤梧这里学去的。
熊小兰见人真是不在意,心头压着的石头也没了,只要不伤心就好,“那行,下昼就去凤娘家串门子。”顺带看看凤娘家里的情况,那几个小子,娶了媳妇后,各有各的心思,心里早把亲娘的养育之恩忘了个干净。
至于其他人探究的眼神,凤梧就不理会了。
加了一文钱,赶车大爷才肯把凤梧送到家门口,之前凤梧坐马车的钱还是徐腊梅抢着付的,这次回来,凤梧率先付了车资。
熊小兰说什么都不肯,硬是塞了两个铜板给凤梧。
凤梧无法,只想着来日方长,有的是法子让两家富裕起来。
原身的遗愿里虽没提这两位好姐妹,但凤梧还是想尽善尽美,更何况,凤梧也挺喜欢这两人的性格。
回到家的凤梧,受到了两个孩子的热情迎接,左一句奶右一句奶,亲亲热热的抱着凤梧大腿就不松手。
凤梧还真有些招架不住这样的热情,赶紧把买的两串糖葫芦拿出来,一人一根让他们坐在墙根下的麻石上吃。
院子里的热闹引来了呆在房里休憩的两房人,朱大郎眼里有活,见牛车上有几个麻袋,问清是自家的东西,赶紧左右手各提一个。
朱二郎和刘巧夫妻两个则看着亲娘发愣,“娘啊!您这是发财了?”这么多东西,小半块银角子就花出去了。
凤梧嗤笑,“发财也是老娘自己的体己,你们那份,早就让你亲爹嚯嚯了,今儿个我还亲眼见着人给你们小娘买胭脂水粉呢!要说你爹也是艳福不浅,兄弟的媳妇成了自己的小妾,这笔买卖做的亏本啊!”
可不亏本吗?
那么些银子全花在一个小妾身上,一大家子就没见过回头钱!
朱二郎被亲娘的话噎的难受,索性直接把话挑破了说,“爹这事做的不地道,月银全花在一个外室身上,娘,你可不能犯糊涂,爹的银子可都是您的,没道理您一文没得花吧!”见他娘脸色淡淡,朱二郎继续,“这事还得跟族里说一声,族叔他们可不会让爹坏了声誉,耽误五弟科举。”
都要分家了,谁要管朱长旦那些狗屁倒灶的事,凤梧无所谓道:“你爹也不容易,有个知冷知热的女人伺候他,挺好。以后要是你爹给你们添了弟弟妹妹,你们记得帮衬着点!”
朱二郎一副城墙底下老乞丐看万花筒的茫然表情!
圆圆的脑袋,大大的问号???
朱二郎:爹啊!我娘怕是疯求了,赶紧回来收了这妖魔鬼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