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庄宅邸,临时指挥部内人声鼎沸,贝拉朵将军与一众部下焦头烂额地商讨着布防事务。相较巴德公爵的兵力,贝拉朵带来的特别行动旅不足对方数量的十分之一,布防工作处处捉襟见肘。
瓦琳坐在指挥部角落里,悠闲地摆弄着纳乌卡的各种小玩意儿,好似这场即将到来的大战与她毫不相干。
“小纳乌卡,这个装置干嘛用的?”瓦琳拿起一个小方盒,上下左右打量着问。
趴在小桌上的纳乌卡扭头过来,推推眼镜答道:“哦,那个啊,我十岁的时候发明的小玩具。”
“怎么玩的嘞这个?”
纳乌卡接过小方盒,让瓦琳凑近点,坏笑着按下表面按钮,里面陡然弹出个鬼脸小丑,吓得瓦琳一激灵,“啊”得大叫一声。
“纳乌卡!你吓死人家了!生气啦!”瓦琳红着脸气鼓鼓道。
纳乌卡开怀大笑道:“瓦琳姐姐的反应很真实,哈哈哈。”
瓦琳不服气道:“哼,这种小玩意儿,也就第一次能吓到人。”
纳乌卡自信满满地摆摆食指道:“可不只是这样哦,这可是人造灵器。定力不足的人,盯着它看久了,会被蛊惑而失去心智的。”
瓦琳面露厌恶,把鬼面小丑重新压回盒子里,嫌弃地丢到一旁。
贝拉朵见瓦琳有些置之度外,不快地问:“瓦琳,叶大人有回信吗?”
“还没有哦将军。”瓦琳微笑着回应。
贝拉朵轻蔑地看一眼瓦琳,又扭头回来继续研究城防。在她看来,瓦琳这样人畜无害的小姑娘,在战争中可帮不上什么忙,更何况,她有着帕哈顿帝国的背景,如若被巴德公爵发现,大做文章,给叶宁扣一个叛国罪的帽子也不是不可能。
半晌,菲斯风尘仆仆地走进指挥部,向贝拉朵报告道:“贝拉朵将军,已按您的要求查探清楚,巴德公爵的部队已到达城西十五里的高坡上,预计两小时后完成筑营。”
“辛苦了菲斯。”贝拉朵点点头道
纳乌卡在小桌前写写画画半天,摘下单片眼镜,将手中图纸递给贝拉朵,揉揉眼道:“完成了。”
贝拉朵听罢,接过图纸,上面画着巴德部队的实力预测图。
纳乌卡对着图解释道:“根据情报大致估算了下,巴德麾下共分为五支部队,分别是骑兵强化旅5000余人,重装甲兵旅队3000余人,轻装长矛步兵师15000余人,弓弩机动旅3000余人,机巧工兵团1000余人。预测的布阵情况如图所示。”
“哇,这怎么算出来的?”瓦琳惊讶地问。
纳乌卡拿出一个三角棱镜,得意道:“这是我发明的人造灵器——追光仪,可以记录光强、光通量,并实时记录当前环境折射率,然后用我的窥灵镜,就可以读出这些数据啦。之前,我让菲斯将军把它提前放到敌人行军路线上,它就能记录下经过队伍的光线折射数据,不同的铠甲和兵器,反射阳光的数据都也是不同的,然后……”
“行了行了,不用解释了,已经头疼了。”贝拉朵扶额道,又看了一遍图纸,面色凝重道:“按你预测的布阵,咱们这不到3000人的部队,根本不可能正面突破,估计还没压到近前,就被弓弩旅射成了筛子,想撤回来,又会被骑兵冲阵。看来,唯有固守避战这一种选择。”
菲斯也点点头表示赞同:“只能固守,加固城门,多添滚石火弩,拼消耗,他长线补给不见得能耗得过咱们,到时候我们斥候小队截断他的补给线,他便不攻自破。”
贝拉朵叹了口气道:“但苦了城中民众,即便对方不采取焦土攻势,被围城期间,一旦粮食和水源中断,大面积的饥荒就会出现。”
“要不,我先去和他们谈谈?”瓦琳睁大着眼睛询问贝拉朵意见。
贝拉朵摇摇头道:“这种敌强我弱的情况,由主帅出面谈判更加妥当。我知道你的顾虑,你放心,叶大人只要进入了兽王国,巴德便无计可施。兽王国,可是相当排外的,这一点我非常清楚。”
瓦琳皱起眉,不再说话。
风源城里,绝望惶恐的民众在特别行动旅的组织下,陆续往颂恩内地逃难。老人和小孩被安放在平板车上,由于马匹被军队征用,他们仅能使用矮瘦的驴或牛拉车。而穷一点的家庭,则只能靠家里的年轻妇人来拖拽,因为,男人们都已被征召加入了动员兵。
逐影盘坐在西城门阁楼顶上,将唐刀立于一侧,凝重地望向远方。在他面前,那条由妇孺老人组成的逃难长队,一直伸进了颂恩腹地,延绵不绝。
逃难队伍的反方向上,巴德公爵部队大营,颂恩帝国的烈日旗高悬在公爵大帐顶端。
帐下,传颂师阿瓦卢斯饮了一口红茶,笑眯眯地问一旁的巴德公爵道:“阿拉斯老伙计,邀请我来,可是有好戏看?”
巴德公爵手握一支绯色香槟,面着朝墙上的世界地图,神神秘秘反问道:“城主大人外出郊游,留他爱人独守空城。阿瓦卢斯,这样的戏该怎么演呢?”
“嚯,那岂不是闭着眼都能演?”
巴德转头过来,微笑着说道:“闭着眼,怎么能看他哭呢?”
阿瓦卢斯饮一口茶道:“老伙计,你想他怎么哭?”
“弥留樱怎么哭,他就怎么哭。”
“还是老伙计你知我。不过,我要让他死,最好是惨死。”阿瓦卢斯面露杀意道。
“哦?说说理由。什么样的原因,可以让你一个帕哈顿人,去杀死一位颂恩帝国的城主?”
阿瓦卢斯道:“说来惭愧。不过是,不想让茉莉得逞罢了。那个女人,我也迟早会把她像蚂蚁一样捏死。”
巴德公爵听罢,没好气道:“哼,之前风源城一战,不是你手下走漏了风声,能让她跑咯?”
“这次不会了,她去提格里西亚,我可是早早安排好了。可不会让她那么顺利。”阿瓦卢斯得意地笑着说
“她到底,想得到叶宁什么?”巴德问。
阿瓦卢斯解释道:“那蓝火,可是咱们灵物们的死神。而她以前,觉醒过一次蓝火,就再也没用过。我想,大概是想得到叶宁的蓝火血脉吧。”
巴德不屑道:“哼,蓝火。能烧出钱来吗?”
“这么说,老伙计有应对蓝火的方法咯?”
“有钱,就有方法。”说着,巴德拍拍手。从营帐外走进一个浑身包裹着厚重铠甲的人。
阿瓦卢斯只看一眼,便立刻称赞道:“头一次见保存这么完好的全神铠,是多努玛工艺?”
“这可是我花重金从多努玛淘来的,据说,这具灵器可是注入了上百只灵物的元灵。”
阿瓦卢斯忍不住上前,用手抚摸道。“真是稀世珍宝。”
“这几日,在我营中好好休息,待我准备妥当,给你个头座来观赏这出大戏。”巴德野心勃勃道:“我要让这大帐之上,全都插上我阿拉斯·巴德的伟大旗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