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话……”管事佯装思量了一番,然后道:“那我马上安排人送你赶去码头。”
“大概两刻钟后,有艘货船出港,那艘货船会在泾阳的码头停靠两个时辰卸货,你正好可以乘这艘货船前往泾阳。”
“当真?”唐宁声音里都染了意外和激动,“那真是谢谢你了。”
管事笑了笑,“妹子客气了,这出门在外的,谁还没有个不便的时候?你夫君既与我们公子相熟,那我行个方便也是应该的。”
“这样,妹子你先在旁边坐下歇会儿,我去后堂帮你安排马车送你赶去码头,以免误了发船的时辰。”
唐宁赶忙道谢:“那就有劳了。”
管事点点头,就大步离开柜台去了后堂,唐宁则来到靠墙的座椅坐了下来。
门外的官差自然将两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那名先前笑话唐宁的官差,脸色红一阵白一阵的,跟被人当众扇了两个耳光似的,火辣辣的疼。
他是怎么也没有想到,一个看起来平平无奇,毫不起眼的粗鄙村妇,竟然会真的跟楼氏船行的家主有交情。
管事的动作很快。
也就大概一盏茶的功夫,就安排好了马车以及驾车的车夫。
被管事送上马车的唐宁,在掀开帘子的那一刻,看到侧边座椅上躺着个人,不由愣了一瞬。
此人手指竖在唇边,很明显让她噤声的动作。
她猜测此人定然是管事安排的护送她的人,便微垂眼睫,面色如常地钻进车厢,放下了车帘。
车外,管事叮嘱外头坐上车辕的车夫:“你动作快一些,等到了码头,记得跟船上的人说一声,等船到了泾阳卸货的时候,提醒这位妹子下船,莫让她误了回家的时辰。”
“放心吧,我会记得的。”车夫道。
“走吧。”那管事挥了挥手。
车夫见状,便甩了下马鞭,驱赶马儿出发。
等到马车驶出一段距离,那个躺在座椅上的人才坐直身形,起身在厢内跪下,对着唐宁规规矩矩行了个大礼,并主动报上家门。
“卑职乌蒙见过娘娘。”
唐宁抬了抬手。
“起吧,有什么话坐下来说。”
“谢娘娘。”
怕声音太大被外面过往的行人或是在附近搜查的官兵听见,两人都将说话的声音特意压低。
待乌蒙坐下后,唐宁直接问:“可是由你护送我前往东陵?”
乌蒙微微颔首,“是,全管事说了,为免人多引起注意,便由卑职一人随娘娘一同前往泾阳。”
“等到了泾阳以后,卑职再带娘娘找泾阳的管事,让其多派几个人随卑职一起护送娘娘前往东陵。”
“至于外面赶车的乌稷,等将娘娘和卑职送到码头以后,他就会原路返回,如此,方不会惹来那些个官差的怀疑。”
唐宁轻点下颔,以示自己明白了。
她也不得不承认,那位全管事确实想得周到。
马车很快驶达城门。
在接受城门守卫的又一轮盘查过后,马车顺利出城,并赶在货船出发前抵达码头。
码头上停着好几艘货船和客船,有楼氏船行的,也有其他船行的。
待唐宁和乌蒙下车以后,乌稷就调头原路返回,唐宁则跟在乌蒙身后走向楼家的船只。
码头很大,眼看二人距离楼家的船仅剩不到四十丈远时,二人身后的方向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