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你是这儿的掌柜吗？我想打听一下，今天可还有去泾阳的客船？有的话，大概什么时候发船？”
铺里的几个伙计都去了后堂整理被官差弄乱的屋子，大堂里就只剩下唐宁从前随夜无殇一起来时见过的那位管事。
那管事将柜台上之前被官差掀乱的账册摆放整齐，笑着对她开口：“妹子是要去泾阳？去泾阳的话，每天的客船一共有两趟。”
“早一些的，两刻钟前就已经发船了。晚一些的那趟，两个时辰以后发船，妹子可以慢慢赶去码头。”
“还要两个时辰啊……”唐宁眉头轻蹙，一副有些苦恼的模样。
“从益阳到泾阳差不多要三个时辰，那等到泾阳的时候，岂不是快要天黑了？”
接头点的管事是个有亲和力又极有耐心的人，不论是对搭乘楼家客船的船客，还是对那些想用楼家的货船运送货物的商客，从来都十分的客气。
那管事笑了笑，道：“差不多吧，不过，姑娘不必担心，寻常时候泾阳都是到了戌时才会关闭城门，妹子若是要进城的话，完全来得及的。”
“我知道，我就是想早一些回家。”唐宁的眉头依旧蹙着。
低眸想了想，她抬起头来，问：“掌柜的，你确定就只有两趟吗？就没有再早一些的？哪怕是货船也行，我可以坐货船的。”
“这……”
那管事没想到她竟会这般说，愣了那么一瞬，随后有些不好意思地对她道：“妹子，货船不载人的。”
“噗！”立在门口的官差将二人的对话听了个清清楚楚，有人忍不住笑出声来。
唐宁闻声转过头去，就见站在门口右边的一名官差笑得前仰后合很是夸张。
“哈哈哈……哎哟，不行了，我实在是憋不住了。”
“活了这么久，我还是头一回见要搭货船回家的。”
“这世上居然会有人不知道货船只运货不载人？”
他身旁的官差察觉到唐宁的注视，往唐宁的方向看了眼。
对上唐宁的视线，那人莫名就有些心虚，有种背地里偷偷说人坏话，却被人当场抓包的错觉。
明明，说坏话的人也不是他。
伸手捅了捅身旁还在笑的兄弟，那官差道：“得了，你收敛点儿吧，叫人家给听见了。”
笑话唐宁的官差却不以为意。
“听见就听见呗，我会怕她？再说了，我说的都是事实，又没有冤枉她什么。”
“以前我总听人说，山野村妇没什么见识，我还想着再怎么没有见识，也差不到哪里去。”
“直到今天，我总算是开了眼了。”
“你呀，就少说两句吧。”那官差皱了皱眉，“人家坐船的机会少，不知道也很正常。”
这世上什么人都有，视线在那两名官差身上转了一圈，唐宁就回过了头，没再理会二人。
“我知道，货船是运货的。可甭管是客船还是货船，船上总归有人待的地方不是？”唐宁看着管事。
“我也没有多胖，就一小块地方就够了，这么宽就行。”
唐宁说着用双臂比划了一下，表示自己占不了多少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