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再说了,谁不知道今上身体不好,只适合静心休养?今上原本无意皇位和权势,从来不过问朝堂之事,他是被逼得没办法了,才不得不拖着病体上了战场,亲赴前线领军作战。”
说话的老者一副很为南宫瑾鸣不平的模样。
“哪里想到,等他历经艰险打了胜仗班师回朝,等着他的不是嘉奖或者封赏,肃宗皇帝居然想要取他性命,这搁谁不得心寒?”
“不过幸好啊,咱东阳的将士不是那狼心狗肺的白眼狼儿,知道他是咱东阳的大功臣,知道他比肃宗皇帝更适合做皇帝,个个都拥戴他。”
“也幸好,他父皇太宗皇帝有先见之明,给他留了保命的遗旨,若肃宗皇帝刚愎自用昏庸无道,容不下自己的族亲,他可取而代之,他这才废了肃宗皇帝的皇位,自己登位称帝。”
虽然没有在客栈大堂停留太久,但听客人的这几句交谈议论,唐宁已大概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等护卫定好了客房,她跟着一众护卫上了楼。
等到护卫换好床单和被子退下,她这才取下头上的帷帽,面色微微发沉。
想不到,东阳竟然已经变了天。
如今南宫瑾才是东阳的君王,也即是说,下令劫持她的人,十有八九就是南宫瑾。
只是,她想不明白,南宫瑾这般大费周章的将她抓来做什么?
他也知道关于天命凤凰的批言,想要一统天下?
单单只是做东阳的皇帝还不够,要这片大陆上的所有百姓都臣服在他的脚下,他才满意?
在今日之前,唐宁是真不知道,权力对一个人的诱惑竟然能大到这个地步。
做了天下之主,真就有那么好?
难道南宫瑾不明白,权力越大,责任也就越大?
他就不怕有朝一日,自己累死在龙椅上?
当然,没人会告诉唐宁南宫瑾心里是怎么想的。
街上人声鼎沸,热闹非凡,再也不见去岁西齐和北漠集结来犯时的人心惶惶。
听着街市传来的动静,唐宁起身来到窗前,推开窗户望着笼罩在夜色里的益阳城,心情不可谓不复杂。
她既希望西蜀那间春秋客栈的人能快些发现她留下的消息,夜无殇能早些知道她被人劫到了东阳。
又担心夜无殇知道消息以后,会大举兴兵来袭。
她倒不是担心夜无殇和唐军会不敌南宫瑾和东阳的军队。
而是有些心疼东阳和大唐的百姓和将士。
他们大多数人心地良善,并不曾做过伤天害理的恶事,却要被迫承受战火之苦,甚至因此丧命。
最好的办法,是她从这些护卫的眼皮子底下逃走,然后想办法找到楼氏船行的人,让他们送她离开东阳。
可若兰好像也在南宫瑾的手上,她实在不敢冒这个险。
抬头看了看天际的繁星,唐宁觉得心头沉甸甸的,像压了块巨石。
她到底要如何做,才能破除眼下这个死局?
……
同一时刻,远在万里之外的西洲城内,朴景天刚从宫里出来回到侯府,一道凌厉的破空声响突然从他身后的左侧方传来。
侍立在门口的守卫察觉到危险,吓得声音都变了调。
“侯爷,小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