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楼用膳的时候,唐宁依旧被一众护卫围在中间,单独一桌。
早膳相对比较简单,不过几个包子,外加清粥和两碟小菜。
眼瞧着专司负责赶车的护卫准备结账,她对站在护卫旁边的小二道:“方才在楼上,我不小心打翻了茶盏,茶盏虽然未碎,却是将地毯弄湿了,茶叶也洒到了上面,你看看需要赔你们多少银子。”
往常春秋客栈也不乏有客人打碎茶盏和弄湿地毯的。
只要情况不是特别严重,只需赔一下打碎的茶盏,再意思意思给一些清理地毯的工钱就好。
小二不清楚楼上的情形,另外叫人到楼上瞧了眼。
不多会儿,那人倚着二楼的栏杆对楼下喊:“不严重,湿了大概脚掌那么大块地儿。”
于是小二笑着对唐宁道:“客栈的地毯是上个月新换的,既然不是很严重,那姑娘看着给一些赏钱就好。”
这话说得不可谓不巧妙。
虽然没有具体说明需要赔多少银子,但总归是叫听闻这话的人不好意思少给,毕竟人家这地毯才新换不久。
唐宁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将目光落向小二旁边的护卫。
意思很明显,他看着给就好,反正她是没钱。
护卫察觉到她的凝视,另外又从荷包里多摸了二两银子出来递给小二。
“可够?”
小二笑着应和:“够了,多谢姑娘和这位公子。”
小二接过银子,对着二人欠了欠身就退了下去,张罗人上楼收拾今早退掉的客房。
无需几名护卫多言,唐宁很自觉的起身上了外面的马车,取下了头上的帷帽。
太阳已经从东边升起,将天边的云层镀了层薄薄的金光。
挑着窗帘瞧了瞧天边的景色,她便放下了窗帘,放松惬意地往厚实绵软的被子上一躺,闭目养神。
如果说一开始她还不确定这家春秋客栈到底是不是夜无殇的产业,但就在刚才,她确定了。
没有万分确切的证据,但直觉告诉她是。
她现在只希望客栈的人能发现她留下的消息,然后通知夜无殇,她人在东阳。
很快,马车离开了西蜀。
而客栈继续迎来送往,和往常没什么区别。
当收拾屋子的小二收拾到唐宁昨晚住的那间客房,收拾到她今早将茶水打翻的地方。
小二意外发现,打湿的那块地毯下面的楼板上竟然刻着字。
看第一遍的时候,小二没有看懂。
等他反反复复看了三遍,明白过来那些字的意思,小二脸上的神情,不过眨眼功夫就从诧异变成了震惊。
“这……这……得赶紧告诉掌柜才行!”
小二忙不迭地起身,慌慌张张地往外跑。
下楼梯的时候因为太过心急,脚一不留神踩了个空,直接从楼梯半腰滚了下去。
掌柜正在跟其他退房的客人交接,被他这动静吓了一跳,皱着眉道:“你这般着急忙慌的做什么?什么时候才能改掉你这毛手毛脚的性子?”
那小二顾不得身上的疼痛,一手揉着腰,一手揉着屁股站起身来。
“掌柜的,你赶紧到楼上看看。”
他是真的摔得很疼,一边说话嘴里还一边嘶嘶地吸着凉气儿。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掌柜往楼上看了眼,眉眼间透着狐疑。
那小二没敢当着外人的面直言,吸着气儿道:“你到楼上看了就知道了,三言两语说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