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假唐宁愣住,夜无殇笑着道:“你以前也有一把匕首的,你那日受伤以后,我替你更换衣衫时,顺手将你惯用的那把匕首收了起来。”
“我之前有问过洪太医,他说让你多做从前做过的事,或者重现你曾经经历过的场景,有助你想起之前的记忆。”
“这把匕首虽然不及你惯用的那把精致锋利,但匕首都是大差不差的,你拿着把玩一番,说不定真能想起些从前的事来。”
假唐宁眨了眨眼,看看他手里的匕首又看了看他,手迟疑着伸向匕首。
在指尖距离匕首仅剩不到两寸时,假唐宁伸手的动作一顿,忽的又将手缩了回去。
“那个洪大夫说的话或许有些道理,只是……就算要想起从前的过往,也不一定需要把玩匕首,我看你之前教我的下棋和弹琵琶就很是不错。”
“虽然我现在什么也没能想起来,但没准是时机未到或是场景不对,说不定再过些时日,我就能想起一些事来。”
假唐宁望着夜无殇,嘴角微微上扬,一双眸子清澈灵动好似会说话一样。
夜无殇凝着她的眼睛,想着他家娘子的眼睛也很清澈。
南宫瑾能找到这样一个无论眼睛还是身量和身段都和他家娘子相似的人,想必是费了不少心思的。
毕竟,容貌可以易容,也可通过外力实现真正的改容换面,但一个人的眼睛、身量还有身段,却是没办法换的。
能寻到这样一个和他娘子十分相似的人,南宫瑾怕是筹谋了很久很久。
至少,绝不止一两个月。
真真称得上煞费苦心。
脸上笑意不减分毫,夜无殇神色自若的将匕首收了回去。
“你既不喜欢那便不玩了,你说得对,若真想恢复记忆,的确不一定非得玩这些危险的东西,下下棋,弹弹琵琶就很好。”
“嗯。”假唐宁眉眼弯弯,笑得可谓毫无心机。
夜无殇却没再看她,而是瞥向她身后的白芍和茯苓。
“朕还要去处理奏折,你们二人好生照看皇后。”
二人赶忙福身,应了声“是”,神情恭顺极了。
夜无殇颔了颔首,转身往前走了几步,蓦然想到什么,又停下脚步回过身来。
“过两日是岳父大人的祭日,我打算到时去城外祭拜一下,你若有什么想要准备的,等连康回来以后,可以告诉连康。”
还立在门口的假唐宁怔了怔,“岳父?”
夜无殇眉眼温和:“就是你的生父,他很多年前就已经过世了,你我往年不在西洲,不知道他是你的生父也就罢了,今年既然来了西洲,理应好生祭拜。”
“我父亲吗?”唐宁眉头轻轻皱着,“既是我父亲,是该祭拜一下才是。”
夜无殇弯了弯唇,没再多说什么,转身就阔步往偏殿去了。
假唐宁单手扶着门柱,望着他逐渐远去的背影,好一会儿才转身回到殿里。
“摆膳吧,我饿了。”
……
十月十三,是前朝太子司马廷的祭日。
下了早朝,用了早膳,夜无殇便携假唐宁前往城外司马廷的坟前祭拜。
因着秦锐早几日就来过此地将坟头的杂草清理得干干净净,一行人倒也无需额外花费精力清理坟墓四周的杂草和落叶。
时值冬日,天气寒凉,山间的风更是冰冷刺骨。
瞥了瞥不时搓手的假唐宁,夜无殇接过白芍挎在臂弯里的披风,动作细致地披在她的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