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芍和茯苓闻言愣了愣。
相比以往假唐宁就寝的时辰，眼下明显时间还早。
但最终二人什么也没有说，福身应是后就来到假唐宁跟前。
“娘娘，奴婢伺候您洗漱吧。”
假唐宁没有理会身前说话的茯苓，视线越过她落在夜无殇身上，眼里尽是清澈无辜。
“这么晚了，你还要出去？”
夜无殇喝了口茶，抬眸朝假唐宁笑了笑，哄人的话张口就来。
“边关刚刚传来密信，说是北漠近来异动频频，我得召大臣连夜商议对策。”
说完夜无殇就看向白芍和茯苓，叮嘱她们照看好假唐宁后，又喝了口茶，就转身离开了寝殿。
假唐宁本有话想说，但见他目不斜视，似真的有政务需要处理，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来到门外，夜无殇朝候在门口的连康递了个眼色。
“你随朕来。”
“是！”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偏殿。
一跨过殿门，夜无殇周身的气场就冷了下来。
迈步来到案桌后桌下，他一双眸子竟是比外面的夜色还要暗沉。
“你马上叫人去查，那家寿衣铺子是何时开的，留在官府的契底上记录的交易的时日，是不是在当初瑾亲王来西洲以后。”
连康知晓他的意图，领命后就打算退出去。
不料连康刚转过身，他却再次开口：“等等！”
连康闻声转回身来，神色恭敬。
“皇上可是还有别的吩咐？”
夜无殇眸子闪烁了几下。
想到如今的西州城内指不定还有南宫瑾留下的眼线，他若连夜召唤几位重臣进宫商议往边境调兵一事，必定会打草惊蛇，他终是挥了挥手。
“没了，你先去忙吧。”
连康的身影很快从偏殿消失。
望着殿门外黑洞洞的院落，回想起当初南宫瑾奉旨前往巴山与自己商议两军结盟时的情景，以及之后的种种，还有朴老大人和朴旭尧甚至唐宁提醒自己防备南宫瑾的一幕幕，夜无殇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小瑾，你到底是何时生出的夺位的心思？
是击败西齐敌军，率领东阳大军从大唐回去以后，还是在奉旨前往巴山之前？
你劫持阿宁，是因为天命凤凰的批言，还是单纯想利用她来挟制我？
到底无欲无求是你，还是…野心勃勃才是真正的你？
心中疑问繁多，却是无人能给夜无殇确切的答案。
就这么独自一人在偏殿里坐了大半个时辰，连康前来回话。
“皇上，查清楚了，留在官府的那张契底上，清楚写着商铺最后一次交易的日子是在今年的八月初二，也就是瑾亲王离开西洲以后。”
话落，无边的沉默蔓延开来。
不知过了多久，夜无殇眼帘微垂，声音竟是出奇的平静。
“朕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连康微愣，有些难以置信。
就这样？
什么都不做吗？
“皇上，可要属下宣广大人他们进宫？”迟疑片刻，连康斗胆询问。
“眼下既已确定娘娘入了东阳的地界，依属下看，下一步自当是出兵东阳，逼迫瑾亲王……逼迫南宫瑾将娘娘交出来。”
不管南宫瑾现在是不是已经登位称帝，成了东阳新任君主。
也不管他是不是曾和他们皇上交情匪浅，两国之间又是否定有盟约。
敢挟持他们娘娘，南宫瑾便是与他们，与整个大唐为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