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吃你们的东西！拿出去！”
“娘娘，您从昨儿个回宫以后就不曾进食，再这么耗下去，您的身子会受不住的。”
“少和我来这套，我说不吃就不吃，走开！你们都是坏人！”
嘭——
咵——
短暂又剧烈的声响过后，茯苓手中的托盘，以及桌上的碗碟被掀翻在地，清香扑鼻的清粥和各种小菜洒得到处都是，碗碟则全部应声而碎。
片刻的宁静过后，茯苓蹲下身来，动作小心的将地上的碗碟碎片收进托盘里。
收着收着，她眼中却是不受控制地泛起潮意，泪水无声地涌出眼眶。
白芍端着汤药进来，瞧见她蹲在地上收拾碗碟，愣了那么一瞬，便赶紧放下汤药来到她身边蹲下帮忙。
“是娘娘……”摔的吗？
后面的几个字，在瞧见茯苓脸上的泪痕的那一刹，白芍尽数咽了回去。
除了她们娘娘还能有谁呢？
抿了抿唇，白芍小声问：“娘娘她骂你了？”
顿了顿，白芍又道：“你不要生娘娘的气，娘娘她只是什么都不记得了，不记得皇上，也不记得你我。她若是记得，断不会舍得说我们一句重话的。”
从她们跟在娘娘身边侍奉到昨天，白芍清清楚楚地记得，她们娘娘从未说过她们一句重话，也从未朝她们甩过脸色，更别提骂她们了。
她们娘娘虽然话不多，也称不上温婉贤淑，可真真是极好极好的一个主子。
“我知道。”茯苓抬起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却是怎么擦也擦不干净。
脸上的泪刚擦完，又有更多的泪从眼眶内涌出，脸上始终湿漉漉的。
擦了一会儿，她最终索性放弃，只低着头捡地上的碗碟碎片，任由眼泪一颗颗砸在地上。
“娘娘她没有骂我，我也没有生娘娘的气，我只是恨那些在源福酒楼给娘娘下药，又纵火伤了娘娘的人。”
白芍心里也恨，恨不得将那些人碎尸万段千刀万剐。
可摆在眼前的事实却是，他们甚至都不知道动手伤他们娘娘的人是谁。
就是想骂上几句解气，都不知道对方的名讳。
眼中有湿意翻涌，白芍滚了滚嗓子，将心头泛起的那股酸涩压了下去。
“等着吧，皇上一定会查到是谁伤的娘娘，也一定会将他们抓住，皇上会替娘娘报仇的。”
茯苓泪眼婆娑地点点头，“嗯，皇上那般珍视娘娘，他会替娘娘报仇的。”
一旁坐在软榻上的唐宁捂着自个儿受伤的半边脸颊，源源不断袭来的灼痛感疼得她不时皱眉咧嘴，以此来缓解脸上的灼痛以及心里的烦躁。
扫了扫蹲在地上还在收拾的白芍和茯苓，又瞄了瞄外面安安静静的院子，眼珠子滴溜溜转了转，她忽然悄悄站起。
趁着白芍和茯苓背对着她收拾地上的碎片，她偷摸着溜到门边，想要趁此机会偷偷地溜出去。
孰料她才跨过门槛，刚转过身，迎面就撞上了一堵肉墙。
她疼得“嘶”了一声，捂着脑门抬起头来，就瞧见了一张熟悉的脸。
她记得，这个男人她昨天见过，好像是叫什么无殇，还和她认识。
愣了那么一会儿，唐宁眨了眨眼，忽然转身指着还蹲在地上的白芍和茯苓，眼中眨眼间就蓄起了湿意。
“她们欺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