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无殇姿态随意地挥了挥手,示意二人免礼,随即视线轻移,在桌上的棋盘上轻轻一扫,挑了挑眉。
“我说你怎么出来这么久都不回去,敢情是跑这里来跟侯爷和广大人下棋来了。”
唐宁眸中是只有在面对夜无殇时才有的柔情。
哪怕是不曾见过她和夜无殇的人,在见到她和夜无殇看对方的眼神时,也能知道他们二人对彼此的情意,深厚到任何人都无法插足。
“路过的时候听见侯爷跟广大人下棋的动静,一时兴起就进来和他们来了几局,刚才又和他们聊了一下在西洲城内开设油坊的事。”
“我跟侯爷约定,等回了城里,得闲的时候就和他一起去他前些日子查封的铺子看看到底合不合适。”
夜无殇嘴角微扬,关注的重点却只放在第一件事情上,“你和他们下棋,最后谁赢了?”
提起这事朴景天就不免一阵心绞痛,嘴角一拉,他一副受伤不轻的模样。
“皇上,您这还用问,赢的当然是娘娘了,微臣跟广大人都快被娘娘杀得吐血了,娘娘当真是一点情面都没给微臣和广大人留。”
夜无殇瞟他一眼,半玩笑半认真地说:“公平竞技,她作何要给你们留情面?她就算要留情面,也只需给朕留情面。”
朴景天作势抚上自个儿胸口,身形不稳地往广元义的方向倒。
“广大人,我觉得我快不行了,你快叫人去替我请个大夫来。”
广元义满脸嫌弃地往边上一躲,一副生怕被朴景天挨到衣角的模样。
“别演了,你演技太差,狗都不会相信。”
朴景天垂死病中惊弹起,站直身瞪眼看他。
“诶诶诶,广大人,你这就过分了啊,拿谁跟狗比呢?你信不信我告御状?”
广元义斜眼看他,眉目狷狂,一副你告吧,随便你怎么告的架势。
唐宁没注意广元义和朴景天说了什么,自打夜无殇进了屋,她的视线从始至终都在夜无殇身上。
“你呢?你和王爷下完棋了?谁输谁赢?”
夜无殇神色坦然,“最后谁也没输谁也没赢,是个平局。”
唐宁对这样的结果丝毫不感到意外。
夜无殇和南宫瑾的棋艺本就在伯仲之间,二人输赢的几率可以说各占四成,余下的两成则是平局。
夜无殇也没有兴致搭理广元义和朴景天的互怼,当着二人的面朝唐宁伸出手。
“走吧,回去了,等下该用膳了。”
唐宁瞅了瞅他向上摊开的掌心,没有片刻迟疑,将手放进他的掌中,随他一起离开。
正大眼瞪小眼的朴景天和广元义见状赶忙躬身相送,“微臣恭送皇上、恭送娘娘。”
等他们走远,朴景天和广元义站直身,低眼瞟了瞟面前的棋盘,显然都无重新落座的打算。
“侯爷,还来吗?”过了半晌,广元义先行出声。
“唔……不来了不来了。”
朴景天脸色很是难看,一手捂着胸口,挥舞着另一只手打了个哆嗦,瞧着像是有些恶心想吐,又像是有些恐惧害怕。
他宁愿被人暴揍一顿也不想再碰象棋了,别说碰,短时间内他便是连看都不想再看到。
看到象棋他就会想起唐宁坐他对面,气定神闲、从容不迫地挪动棋子,将他的兵将吃得一个不剩的恐怖画面。
他真的被虐到了,有生以来头一回被虐得对象棋生理性厌恶外加生理性恐惧,看见就想吐。
一股强烈的恶心感翻涌至喉间,朴景天赶忙背过身,将心底涌起的那股恶心感强行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