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有一种人,当别人问起他们会不会某件事或某项技能时,他们总是会谦虚地说他们只会一点点。
倒不是他们想故意隐藏自己的本事,好等到和对手‘交手’的时候,杀对手一个措手不及。
而是他们真的认为,自己的那点本事在人前不值一提,毕竟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世上厉害的人多的是。
唐宁就是这样的人。
只不过,她说她会下一点象棋的时候,朴景天和广元义是真的信了她只会一点点。
所以,等她接连几次将两人杀得片甲不留,不知道第几次喊出“将军”二字以后,朴景天和广元义的表情只能用一言难尽来形容。
这叫只会一些吗?
他们娘娘是不是对“会一些”这三个字有什么误解?
自打他们娘娘坐到棋盘对面以后,他们娘娘就一直稳坐庄家的位子,从来没有输过。
两人当中,还是广元义率先缓过神来。
他心里原先被朴景天激起来的那点火气,在接连经受几次唐宁给予的暴击以后,竟奇异地平复下来,消失不见。
他原本以为,朴景天很牛气,自己是真的老了,比不过这些比他小了一轮的少年郎。
如今看来,不是他老了比不过年轻人,是他先前下棋的时候考虑得不够周到,他努力一些,下棋的时候再考虑仔细一些,还是有机会赢过朴景天的。
至于唐宁,他承认,他是真的下不过。
在夜无殇和唐宁这样的神仙人物面前,朴景天和他一样,就是普普通通的小喽啰。
唐宁并不知道广元义和朴景天心里的想法,慢慢悠悠将自己一方的棋子复位,她抬眸看向对面的两人,神情一如刚进客舱时那般平易近人。
“还来吗?”
广元义和朴景天齐齐沉默。
下棋这项竞技活动,如果是被对方单方面虐杀一次,可能会激起身体深处那股不服输的冲劲,想着下一局一定要扳回来。
但如果是接连几次经受对方单方面的虐杀,只有脑子不好使的人,才会想着再来一局,再体验一次被虐得体无完肤,输得惨不忍睹的经历。
广元义和朴景天实在是被唐宁给虐怕了,二人只能以沉默来表示拒绝。
唐宁也是有眼力劲的人,一眼看出二人不想再下了,她也不勉强,很是自然地转移了话题。
“本宫听皇上说,侯爷和广大人现在是邻居?”
朴景天和广元义成为邻居的事,唐宁还是某天晚上用晚膳的时候听夜无殇提起的。
当初他们处置前朝兵部尚书苗尚书时,还顺带处置了另外几名贪官,不仅抄了这些人的家,还查封了这些人的官邸和商铺。
其中两处相邻的官邸,就被赐给了广元义和朴景天,成了他们的新家。
闻言,朴景天和广元义心底舒了口气,二人齐齐有种劫后余生的错觉。
二人默契地看了对方一眼,朴景天笑着接话:“嗯,托皇上和娘娘的洪福,微臣跟广大人也算在西洲安家落户了。”
“新家住得可还习惯?”唐宁问。
“自然是习惯的。”朴景天道,“微臣跟广大人一样,平时都是糙惯了的,哪儿都能住,皇上和娘娘所赐的府邸样样俱全,微臣跟广大人又怎么可能会住不习惯?”
“习惯就好。”唐宁点了点头,“本宫记得,当时是侯爷亲自带人抄的各家府邸,侯爷可还记得,查封的那些商铺中,可有位置好一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