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宁全程静静听着，不发一言。
所谓是非自有公论，公道自在人心，她和夜无殇只管做他们认为对的事就好。
至于结果如何，世人如何评价，她相信这世间明事理的人占绝大多数。
她相信他们心中自有一杆秤，若干年后，会客观公正地评价她和夜无殇的所作所为。
外面热闹喧嚣，雅间内，却是另外一番天地。
南宫瑾坐在完全阴凉的桌前，目视着从外面进来的清风关上房门。
虽然清风脸上和出去之前一样没什么表情，但他还是看出清风的情绪和刚才有细微的不同。
待清风走近，南宫瑾问：“外面出什么事了？”
清风愣了愣，脸上的表情模糊了错愕和惊诧。
心知南宫瑾既然会这么问，定然是看出了什么，亦或是听见了什么，清风不敢撒谎，老老实实回答：“属下刚才在外面见到了皇后娘娘。”
闻言，南宫瑾微怔，下意识问：“她一个人？”
清风明白他的意思，如实回道：“她身边带着三名护卫，属下没看到唐王的身影。”
南宫瑾抿着唇，素来平静的眸子里波澜丛生。
清风小心翼翼瞅着他的神情，低声说：“现下正是用膳的时辰，楼里坐满了客人，仅剩的三张桌子，还是被太阳晒着的，属下刚才试着邀请皇后娘娘进来，但被她拒绝了，她说她不在这里堂食，准备点菜以后直接带走。”
南宫瑾眸光动了动，但转念一想，唐宁会拒绝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寻常女子成婚以后，都会和丈夫以外的男子保持距离，唐宁又是知礼数的人，自然不可能和他走得太近。
垂落在膝上的左手轻抬，落在茶盏的边缘，南宫瑾垂着眼道：“本王知道了。”
清风会意，行礼后退到一边。
过了须臾，南宫瑾重新抬眼，望向门口的方向。
他知道，唐宁现在就在外面的某处，正等着酒楼做好了菜带走。
心里无比想出去和唐宁见上一面，哪怕只是简单地问候一声，打个招呼也好。
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出去，出去了说不定只会让唐宁觉得他烦人，毕竟刚才清风相邀，她已经明确地拒绝了。
不知过了多久，南宫瑾收回视线，将目光落向一旁的窗外。
窗外屋瓦连绵，不时有鸟雀飞过。
他望着远处湛蓝如洗的碧空，眸色渐深。
无妨，似这般想见不得见的日子，很快就会结束了……
……
唐宁带着连城他们回宫时，夜无殇站在凤仪宫的正殿外，已经不知道来回踱步多少次。
几乎每走两遍，他就会抬头往大门的方向瞄上一眼，眉心紧紧地蹙着，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终于，听到凤仪宫外的宫道上传来马车车轮碾压过青石砖的轱辘声，他面色一喜，转身大步朝凤仪宫的大门走了过去。
他来到大门外时，马车刚刚停稳，唐宁正弯身钻出车厢，踩着脚凳从马车上缓步走下。
他见状快步迎上前去，主动扶住唐宁的手臂。
“娘子，你这是干嘛去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语气里怎么听都有股子幽怨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