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宁径直去到衣柜前,从里面拿了身轻便的衣裳,边换边道:“我去了趟魏家,见了魏老先生,他曾任太子太傅,是我父亲的恩师。”
“当年,我父亲蒙冤受难,他是第一个在朝堂上站出来替我父亲说话的人。后来司马邺登基,处处打压似他这般曾经拥护我父亲的人,他寒了心,就辞了官,再不过问朝堂之事。”
夜无殇以为她是在宫里待得无聊了,这才出宫散心,没想到她竟是去拜见她父亲曾经的旧部。
面上难掩意外,夜无殇从软榻上翻身坐起,问道:“他怎么说?”
将腰带系好,唐宁从屏风后走了出来,“他没有答应,只说他要好生想想,我让他想好了以后派人到宫门外递个信。”
眸光动了动,夜无殇笑着道:“他既然没有直接拒绝,那就表示还有商量的余地。他若是不愿意出山,等过两日,我再陪你一起登门拜见,想来在你我二人锲而不舍的软磨硬泡之下,他最终一定会答应。”
唐宁挑了挑眉,未置可否,因为她本来就是这么打算的。
这世间最能打动人心的,唯有‘诚意’二字。
倘若魏修竹当真心如磐石,打定了主意不再入仕,她和夜无殇只能隔三差五跑去魏府‘刷脸’,直刷到魏修竹不厌其烦,只能点头答应为止。
比起招募到一个能稳固朝局的中流砥柱,脸皮什么的,根本不值一提。
迈步来到夜无殇身旁坐下,唐宁顺手端起茶几上的茶盏抿了一口。
夜无殇瞧着她的动作,眸色瞬间就变了,上身好似柔软无骨的长蛇一般倚靠在她身上,下巴则搭在她的肩头。
“娘子……”
声音暗哑惑人,唐宁登时半边身子都酥了。
察觉到熟悉的气息正往唇边凑近,唐宁将手里的茶盏往茶几上一放,尔后手指一抬,准确无误地点在夜无殇的额头,指尖用力将夜无殇的脑袋推了开去。
“青天白日的,你想干什么?”
夜无殇眨了眨眼,故意曲解她的意思,“娘子的意思是,晚上就可以?”
她偏头睨了夜无殇一眼,“我要说晚上也不可以,你能答应?”
夜无殇眼珠子转了转,弯起嘴角,“这世间最懂我的,果然还是娘子。”
唐宁忍住翻白眼的冲动。
什么叫没脸没皮,得了便宜还卖乖,说的就是这会儿挂在她身上的人。
殿外有脚步声逼近,无需唐宁开口,夜无殇自发自觉的将身形坐直了些。
待白芍送上茶水再退出去,他伸手一捞,就将唐宁捞进了自个儿怀里。
这几日两人都很忙,除了夜里,白日鲜少能有温存的时候。
这样的闲暇得来不易,唐宁难得没有挣扎或者表示不满,安安心心窝在夜无殇的怀里,感受着他的体温和心跳。
“你今日怎么回来得这么早?事情都商议完了?”
在唐宁发间落下一吻,夜无殇也是难得的老实,没有胡乱动手动脚。
“该交待的都交待得差不多了,余下的,只等三日后朝会时再议。”
“时间确定好了?”唐宁问。
知她问的什么,夜无殇嗯了声。
“朴景天找人看过了,三天后是个好日子,可以将我军入驻西洲后的第一次朝会定在那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