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需唐宁提点,秦锐主动自报家门。
“魏老先生,在下秦锐,曾是太子身边的护卫,不知您老还有没有印象?”
听秦锐这么一说,魏修竹总算明白过来,为何先前他会觉得秦锐有些眼熟了,他曾经确实在司马廷身边见过一个跟秦锐眉眼有几分相似的护卫。
只不过,他记忆里的护卫,比之眼前的人要年轻许多,五官轮廓也有很大不同。
不仅如此,便是周身的气场,眼前的人也与他记忆里的人大相径庭。
所以他先前才会一时没能回想起来,曾在何时何地见过秦锐。
看了看秦锐又看了看唐宁,魏修竹抿着唇,眸里的光明灭变换,却是未置一词,无人知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心里猜测他这是还未完全相信唐宁和自己的身份,秦锐又接连说了几件唯有他和司马廷,以及自己这个当时唯一在场的第三者才有可能知道的事情。
虽说时隔多年,但很多事情,乃至当初和司马廷说过的话,魏修竹依旧记得清清楚楚。
秦锐每说一件,魏修竹的眸色就深重两分,脸色却是渐转明朗。
“你是如何寻到唐……”话到舌尖,魏修竹顿了顿,随后改了口,“你是如何寻到公主的?还有,你的脸……怎么会和当初相差那么多?”
虽说随着年龄增长,人的五官轮廓会发生变化,脸上也会生出皱纹,这是自然衰老的结果。
但秦锐的脸,已经不能说是变老了,只能在眉眼间依稀辨出当年的影子,若非十分相熟的人,绝对认不出来。
秦锐有问必答,如实回道:“这些年我一直暗地里打探太子妃和公主的下落,但始终没有太子妃和公主的任何消息,后来我想潜到司马炎身边伺机报仇,又怕会不小心暴露了身份,便特意寻了江湖上的人为我改换了面相。至于公主,是我潜到司马炎身边后,奉他命令夜袭巴山时无意间撞见的。”
秦锐语气平淡,似是在说一件和他毫不相关的事,唐宁却是忍不住他多看了几眼。
这还是唐宁头一回听他说改换面相的事。
唐宁不知道现在的他和原来的他到底差别有多大,但便是在医术和整容技术无比发达的现代,整容都要遭受很大的罪,在这个要什么没有什么的时代,要受多大的罪可想而知。
和唐宁一样暗自心惊的,还有魏修竹和门口的徐管家。
徐管家是普通群众突然听闻劲爆消息的惊讶,魏修竹却是实实在在打心底里生出的震惊。
魏修竹曾任太子太傅,不说上通天文下晓地理,但怎么也称得上博古通今见多识广,自然也听说过改头换相的秘术。
这世间但凡能称之为秘术的,就不可能正当到哪里去。
他听说,要想改头换相,改变一个人的五官相貌,需得用刀划开人的脸颊,削去脸上的部分骨头,再用针灸之术,改变面部的皮肉走向,从而改变三庭五眼。
整个过程所需经受的痛苦,常人根本无法想象。
大堂内片刻的沉寂,魏修竹无声地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身,双手交叠平举于身前,对着唐宁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礼。
“草民魏修竹…见过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