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锐一脸正色地合手抱拳,“回公主的话,臣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公主不用担心。”
唐宁仔细打量了一番秦锐的脸色,比起刚受伤的那几日,秦锐的气色确实好了许多。
刺客行刺那晚,秦锐腰部和手臂都受了伤,流了很多的血,一张脸不说血色全无,但气色瞧着是真的很差,虚弱得仿佛一阵大风都能把他给刮跑了。
朝秦锐做了个相请的手势,示意他坐下说话,唐宁随即从桌案后走了出来。
“秦叔可有用过午膳?若是还未用膳,我让白芍和茯苓给你做些吃的。”
秦锐一心记挂着司马邺的事,入城后就直奔皇宫,确实还未来得及用膳。
与唐宁相认已有数月,他平时依旧恪守礼数,从不越矩,但已不再似最初那般拘谨到刻板。
略略思量,他如实道:“臣确实还未用膳,公主让她们随意做些,能填饱肚子就行。”
示意秦锐先坐一会儿,唐宁转身去了偏殿,让两个丫头去准备吃的,随后回到秦锐对面坐下。
秦锐也没兜圈子,直接开门见山道明来意,“公主,臣听人说,司马邺被关进了天牢?”
唐宁点了点头,证实他听到的流言并非虚言。
“唐军攻破城门的那日,司马邺和后宫里的那些娘娘,还有司马炎的子嗣,全部关入了天牢,我原想着等你过些时日从西苍回来以后,再问你想怎么处置他,不想你今日就来了。”
说着,唐宁还是忍不住问:“秦叔,你当真确定自己没事?依我看,还是叫大夫来仔细瞧一瞧的好。”
“你当时伤势严重,洪大夫说你和连宇至少需得卧床休养一个月方能痊愈,这才过去多久?你这又是骑马又是赶路的,可别让原本快要恢复的伤反而变得严重。”
洪大夫的话,秦锐自然是记得的,他说:“洪大夫医术高明,这些日子臣一直谨遵他的医嘱休养,每日按时服用汤药,已经无碍了。”
唐宁却没那么好糊弄,不会他说什么她都信。
“秦叔,我知你急着为我父亲还有整个太子府的亡灵洗刷冤屈,替他们讨回公道,但司马邺关在天牢,有重兵把守,他便是长了翅膀,也休想从天牢里逃出来。”
“所以,你其实不必急于这一日两日,待你身体养好了,彻底康复以后,我们再来商议如何处置他也不迟。”
秦锐如何能不知道唐宁是真的担心他的身体,可他真的是等不了了,一天也等不了。
眼里有恨意翻卷,他攥着拳,声音沉沉:“公主,臣是一天也等不下去了,太子含冤而亡二十载,在过去的二十年里,多少人背地里戳着他的脊梁骨骂他愚蠢,骂他狼心狗肺,骂他不忠不孝。”
“太子那么好的一个人,一心想着要匡扶社稷,造福百姓,却平白被人泼了一身脏水,被人唾骂了二十年,甚至连自己尚未出世的孩子都未能见到一面,如今司马邺已然下狱,你叫臣如何能忍得了让太子再蒙受几日冤屈?”
“臣恨不得现在就把司马邺拉到宫外的法场去,细数他当年条条罪状,让天下的百姓好好看看,他才是那个和北漠勾结的恶人,是他诬陷太子通敌叛国,害得太子府满门被灭,只留下公主一人在世,他理应为他当年犯下的罪孽受到责罚!”
说到激动处,秦锐情绪汹涌,不受控制地咳嗽起来,整个大殿都是他的咳嗽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