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立在四周的连城等人露出的警惕之色以及周身瞬间迸射而出的杀气，司马炎淡定地扯了扯唇。
“你们不用紧张，孤没想着使诈，人活在世，难得碰到一个旗鼓相当，甚至比自己厉害的对手，孤就是想与你们皇上公平痛快地比试一场，看你们皇上到底比孤厉害在哪里。”
盯着司马炎瞧了一阵，唐宁实在不知司马炎心里在打什么主意，她随即侧头，看向身旁的人。
“你……”
她才刚说出一个字，就见夜无殇点了下头，语调沉静无波。
“好，朕答应跟你比，你想比试什么？文斗还是比武？”
文斗无非诗词歌赋琴棋书画，至于比武，这个就更简单了，无非是拳脚剑法或是内力的比试，无论是哪一项，夜无殇都没在怕的。
将夜无殇的神情收于眼底，司马炎微微弯身，提起放在龙椅旁的佩剑站起身来。
“文斗就不必了，太过麻烦，你我直接刀剑比试吧。”
夜无殇想也未想，说：“好。”
唐宁抬手按住了夜无殇的手臂，虽未言语，意思却很明显——当心有诈。
夜无殇低头朝她看来，迎着她的眼神，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安心。
“不用担心，我心里有数。”
两人目光无声交汇了许久，看出夜无殇的坚持，唐宁只能作罢，但在退到一旁之前，还是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万事小心。”
“嗯。”
连唐宁亲自出面都未能成功阻止，连城他们只得放弃劝阻夜无殇的念头。
点了五个人将唐宁护在中间，连城随后便和其他兄弟一样，将注意力放在了立在大殿中间的夜无殇和司马炎身上。
二人并无任何客套话和开场白，视线无声地交汇了片刻，直接拔剑出鞘。
剑声骤起，银光飞舞。
两人从大殿中间打到角落，又从角落打回大殿中间，单论剑术，两人不分上下，可比武比的并不单单只是剑术，还有身法和内力。
显然，不论是身法和内力，夜无殇都远在司马炎之上。
不多时，司马炎身上就挂了彩，反观夜无殇，他身上完好无损，甚至连呼吸都一如动手之前平平稳稳。
两人非是朋友，夜无殇没有立即下死手，但也并未刻意手下留情。
眼看司马炎脚下不稳，身体往后踉跄了一下，他直接拍出一掌，将司马炎拍飞了出去。
这一掌他用了七成内力，司马炎被他打得口吐鲜血，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形，没有在众目睽睽之下摔得四仰八叉，尊严全无。
“吐！”司马炎往地上吐了口血水，随后又咳嗽了几声，抬起袖子在唇边一抹。
衣袖上血渍斑驳，司马炎却不见愤怒或者生气，唇边反而漾着淡淡笑意。
“确实厉害，论起年岁，你比孤还要小上几岁，身手却远在孤之上，难怪，难怪。”
难怪什么，司马炎并未明言，站在边上观战的唐宁却是眸子轻眯了一下。
这人……
司马炎喘息片刻，暗自调整了几下呼吸，便又再度提起手中的剑朝夜无殇冲了过去。
两人一连交手了数十招，在某一时刻，眼看夜无殇挥剑朝自己刺来，他若拼尽全力，完全可以避开，但他非但没避，反而直接朝着利剑迎了上去。
“噗！”
利刃没入皮肉，瞬间穿胸而过。
他双臂垂在身侧，视线锁着前方，却又不是在看夜无殇，仿似在看遥远的远方，脸上神情是解脱是安详，而不是惊诧错愕或是怨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