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宁顺着夜无殇的视线看过去，这才发现不知何时，除了廊下，四周的屋顶上也坐满了围观的人。
这是提前收到了消息跑过来看戏的？
想看她败得有多惨？
四下安静无声。
平日里藏掩于县衙各处，此刻分散坐于四周屋顶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有率先上阵的迹象。
刚才唐宁和甲一切磋的过程他们看得清清楚楚。
虽说不是他们每个人都与唐宁交过手，但唐宁平时与连祁或是连城切磋的时候，他们是有在暗处偷偷观战的，唐宁的身手他们一清二楚。
唐宁虽然不曾修习过内力，但胜在身法灵活，招式刁钻多变。
便是连城和连祁与她对上，若是不小心应对，都有可能在她手上吃亏。
与甲一对阵，他们并不能保证自己就一定能胜过甲一。
毕竟，谁都看得出来，甲一刚才并未使出全力，没有人知道他真正的实力。
现在这么多人看着，若是众目睽睽之下败下阵来，怎么想都有点儿丢人。
久久未能听到回应，夜无殇轻靠进椅背，搭着座椅扶手的手指敲了敲。
“怎么？你们就这点儿胆量？”
“你们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血性呢？去哪儿了？”
就在众人再一次互相对视之际，院门处忽然传来连城的声音。
“皇上，属下先来！”
他头发上和衣服上都沾染着泥土，似乎刚从尚未完工的暗室里出来。
夜无殇瞥了他一眼，点头。
“嗯，总算有个不怂的人。”
夜无殇语声平缓，不疾不徐，分散在各处的一群人却只觉脸上臊得慌。
不就是打一架的事儿吗？
他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怂了？
一定是他们太久没有上战场浴血杀敌了。
对！
一定是这样！
连城步入院中，目光四下一扫，最终锁定立在廊下的连祁。
“连祁，借你的佩剑一用！”
连祁二话没说，取下腰间的佩剑就朝他扔了过去。
“接着！”
连祁扔得准，连城接得也准。
接住连祁的佩剑后，连城拔剑出鞘，顺手将剑鞘丢在了一旁的花圃里。
“甲一兄弟，得罪了！”
话落，连城气势全开，提着长剑就朝甲一冲了过去。
他不是唐宁，这一回，甲一没有再手下留情。
而他为了自己和一众兄弟的脸面，也毫无保留使出了全力。
一时间，剑影飞舞，刺耳的兵器摩擦声充斥院子的各个角落。
直到两刻钟后，夜无殇出声制止，两人这才停了下来。
“朕是让你们切磋武艺，不是让你们互相厮杀，你们两个这是想取了对方性命？”
院中空地上，连城和甲一手持兵器，胸膛都在剧烈起伏。
淡金色的阳光下，二人身上各有几道显见的伤口，正是二人刚才切磋时留下来的。
过了一会儿，待呼吸平缓，连城站直身，对着甲一抱了记拳。
“甲一兄弟，承让！”
甲一显然是个少言寡语的主。
刚才与唐宁对阵，他还对唐宁说了句‘娘娘受惊了’，这会儿却只是对连城抱拳回礼。
连城点了点头，拾起地上的剑鞘退回廊下，将剑还给了连祁。
夜无殇缓缓掠过众人，最终看向一边的连青。
“让甲一退下，甲二上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