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指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抹了抹，没有在指尖上看到应有的灰尘，南宫瑾便已明白其中蹊跷。
这般心细吗？
倒是和从前一样……
不多时，清风拿着舆图回来，主动在案桌上替南宫瑾铺开，随后就退到一旁默默候着。
南宫瑾立在桌前，仔细端详舆图上西齐的城池分布，眸色一片深暗。
西齐一共有四十六郡，一百二十八个县，郡城和县城加起来一共有一百四十八座。
如今两军打算结盟，这一百四十八座城池，自然得好好划分。
这一晚，有人佳人在怀，心满意足沉入梦乡，有人烛火相伴，对着舆图琢磨近子时方才洗漱就寝。
翌日，天微凉。
细密的雨丝自天际缓缓坠落，与山中升腾而起的白雾氤氲交织，给本就宁静的巴山城增添了几许不真实感，宛如世外桃源。
用过早膳，夜无殇便起身前往大堂，与已经前来的南宫瑾商定盟约的具体条款，唐宁独自一人待在书房钻研西齐的疆域分布。
临近午时，自打两人大婚以后便鲜少来打扰他们夫妻二人的夜若兰突然寻了过来。
“嫂嫂，在忙吗？”
唐宁闻声抬起头来，放在舆图上的指尖收回。
“没有，找我有事？”
夜若兰弯了弯唇，跨过门槛朝她走了过来。
“没什么要紧事，就是闲着无聊，想找嫂嫂说说话。”
眸光闪了闪，唐宁从案桌后走了出来，边走向圆桌边道：“坐下来说吧。”
“好。”
夜若兰依言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两人都不是话多的话痨，坐下后有短暂的沉默。
凝着夜若兰的脸瞧了片刻，唐宁率先开口：“连城可有带人去爹娘他们还有你住的院子看过？”
昨晚她和夜无殇提及修建暗室的事后，没过多久夜无殇就召见了连城，让其今日带人过去实地察看。
依连城做事从不拖延的性子，她估摸着，连城这会儿应该已经带人去瞧过了。
果不其然，待她话落，下一刻夜若兰便点了点头。
“已经带人去过了。我听连城说，兄长和嫂嫂想在衙里造一间暗室？”
唐宁实话实说，没有任何隐瞒。
“嗯，我和你兄长仔细商量过了，如果能建造暗室，爹娘和青姨还有你便不用回北町了，往后都可以留在巴山。”
“待我和你兄长北上以后，万一城中有变，你们便可藏入暗室当中，待危机化解以后再从暗室里出来。”
闻言，夜若兰脸上有诧异之色划过。
“当真？我们当真可以不用回去？”
唐宁莞尔，“我还能骗你？”
夜若兰当然知道唐宁不可能骗她，刚才那两句话不过是她下意识随口反问。
她看着唐宁笑了笑，“如果真能不用回去，那可真是好事一桩。一来，既可以跟兄长嫂嫂多待些日子。二来，也可省却来回奔波劳累辛苦。”
唐宁轻点下巴，“嗯，确实可以少受些罪。”
唐宁话落，白芍进来替二人上了茶，随后便又退了出去。
偷偷地瞧了眼端着茶盏吹气的唐宁，夜若兰放在膝上的手抓了抓裙摆，犹豫片刻后有些迟疑地开口：“嫂嫂，我能不能问你一件事？”
隐约猜到夜若兰想问什么，唐宁吹气的动作一顿，吐出三个字：“你问吧。”
夜若兰抿了抿唇，看着她道：“嫂嫂，你当初……是如何确定自己喜欢我兄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