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在夜无殇脸上转了一圈，唐宁摇了摇头。
“没有。”
不管连青此番带来的人是什么来历，又经历过怎样的训练。
她只要知道，他们是夜无殇的人，不会做任何害她的事情就好。
历朝历代，但凡有些权势的人家，谁家府上还能没有几个打手或者死士？
夜无殇早就料想到有朝一日夜家会和朝廷彻底撕破脸皮，叫人训练几个死士怎么了？
凝着唐宁看了片刻，夜无殇唇角微扬，就像没听见她刚才的话，自顾自地道：“连青训练的人，和连城他们确有不同，我原本就是让连青照着死士来训练的。”
“身为死士，他们无需拥有太多情感，无需像连城和连祁他们那般身怀各种技艺，随便挑一个出来都能独当一面。”
“他们只需要练就一身武艺，在我需要他们的时候，冲在最前，护我想护的人，杀我想杀的人即可。”
这番话，夜无殇说得格外平静。
就似闲聊天气那般，将自己阴暗的一面主动暴露在唐宁面前。
话落，他凝着唐宁，看似眼眸含笑神情泰然，但微微潮湿的掌心，早已将他心中紧张的情绪出卖得干干净净。
“娘子可会觉得为夫心思阴暗面目可怖？”
唐宁扬了扬眉。
这就心思阴暗面目可怖了？
他这是小瞧她，觉得她见识少？
没有正面回答夜无殇的问题，唐宁一脸淡然地开口：“我杀过人。死在我手上的敌军，就算没有千数，至少也有上百人。”
夜无殇：“……”
不等他接话，唐宁接着又说：“或者，更准确来说，我手上沾染的性命应该有数万。”
“在之前的战事中，西齐和北漠战死的将士，有半数是死于大炮和火药，也就等于死于我手。”
“我手上染满了鲜血，你可曾觉得我心狠手辣面目可怖？”
夜无殇：“……”
当然不曾！
心里这么想，夜无殇便也这么说了。
“我从未觉得娘子心狠手辣面目可怖。在我心中，娘子有勇有谋，才貌双全，当世再无女子可与娘子相比。”
唐宁：“在我心中，你也如此。”
夜无殇愣了愣。
向来智谋超群的人，头一回脑袋转不过弯来。
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家娘子的意思，脸上的笑耀眼如骄阳。
他家娘子啊，果然与众不同。
莫说当世再无女子可与他家娘子相比，那些女子便是他家娘子的分毫也比不上！
……
傍晚，天将黑未黑之时，唐宁和夜无殇刚陪着夜修文他们用完晚膳回到自己所住的小院，后脚县衙大门当值的守卫就寻了过来。
“启禀皇上和娘娘，连湛公子派了人前来送信，人现在正在大堂候着。”
闻言，唐宁和夜无殇对视了一眼。
“会不会是南边的敌军有什么动作？”
夜无殇掸掸衣袍站起身来，“极有可能，我去大堂看看，你就在房里等我。”
唐宁“嗯”了声，目送夜无殇离开。
不到一刻钟的功夫，前往大堂的夜无殇便去而复返。
“这么快？”唐宁微有些诧异，“连湛派来送信的人怎么说？”
大步来到她旁边坐下，有些口渴的夜无殇毫不见外地端起她身前的茶杯饮了一口。
待解了渴意，夜无殇才道：“送信的人说，连湛日前派出去打探消息的探子来报，黄邑南边之前被西齐和北漠的盟军占领的城池换上了东阳的幡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