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宁心中觉得怪异。
但要具体问她哪里怪异，她又说不上来。
因为夜无殇的表情看起来无懈可击，和平常两人独处时没有任何区别。
而她素来不是个畏首畏尾的人，加之心中明白夜无殇不可能会害她，她没有多想，抬脚朝地上的木箱走了过去。
“既然不知道是谁送来的东西，那就一起看吧。”
如果当真来路不明，想来也进不了县衙的后院，只可能是他们认识的人送过来的。
“好。”
夜无殇从善如流，起身从案桌后走了出来，眨眼功夫就已来到她的身侧，与她并肩而立。
“你打开还是我打开？”夜无殇问。
她挑了挑眉。
这人今天怎么这么磨叽？
想归想，唐宁到底没有多说什么，倾身就将其中一口木箱的盖子揭了开去。
霎时间，艳丽的红色夺目而入，晃得她呆傻当场，直愣愣地盯着箱中的物什没了反应。
这是……婚服？
夜无殇眼中噙着笑，伸手圈住她的腰，将呆呆傻傻的她圈进了自己怀里。
“喜欢吗？”夜无殇低沉惑人的声音响在耳畔。
“约莫半个时辰前彭掌柜才送到的，等下我们一起试试，若是有不合身的地方，也好拿给绣娘修改。”
温暖的体温贴着薄薄的衣衫透过来，是让人安心的温度。
好半晌，唐宁被震散的神思才慢慢归位。
而她很快也就明白过来，夜无殇早就已经知道箱子里装的什么，刚才是故意在她面前演戏装不知道。
眼神在那套样式精致绣工精良的嫁衣上瞟了瞟，唐宁的声线似蒙了层薄薄的烟雾般，透着一股不真切感。
“你什么时候让人准备的？”
明明他们时常同进同出，她竟不知他什么时候差人做的婚服。
单看那些繁琐精致的图纹，就知道这套嫁衣不可能短时间内绣出来，他必定早早就安排了。
“率军前往东陵之前，我便让于三通着手安排此事了。”
夜无殇没有隐瞒，如实交待。
“之所以没有提前告诉你，是想给你一个惊喜。”
唐宁：“……”
确实挺惊喜的。
但凡换个心脏脆弱一些的人，只怕这会儿已经晕过去了。
给激动的。
目光又在那口箱盖紧阖的箱子上扫了扫，唐宁拿下环在腰间的手，从夜无殇的怀里退了出来。
“现在就回房试穿还是晚些时候再试？”
“现在试吧，早些试好，也好早些让绣娘修改，晚了只怕会来不及。”
唐宁没有多说什么，扬声唤来白芍和茯苓，让两个丫头随她一起回房试衣。
嫁衣繁琐，从里到外少说也有四五层，她一个人可搞不定。
待她们走后，夜无殇扯了扯唇，随即召来隐匿在暗处的连城，带上他的喜袍回房试穿。
阳光微暖。
细碎的光线从窗扉缝隙投射进来，在地上洒落斑驳的光影。
寝房内，白芍和茯苓配合默契的将唐宁身上原本的衣衫褪下，再一层一层替她穿上新做的嫁衣。
嫁衣如火，而她肌肤如雪。
在大红嫁衣的映衬下，愈发显得她眉眼如画，楚楚动人。
便是晨间挂在枝头沾了露水饱满欲滴的浆果，也不及她娇艳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