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并非夜无殇头一回见唐仲业。
当初“路过”相府的梧桐苑，他撞破唐宁装傻之时，就曾见过唐仲业本人。
不过当时唐仲业并不知道他在梧桐苑的树上，他也并不知道自己见到的人就是唐家的三公子。
虽然与唐仲业不相熟，但唐仲业和唐宁之间的关系，他却是一清二楚的。
他知道，唐宁对唐仲业这位兄长是特别的，不像对待唐家的其他人那般冷淡。
看在唐宁的份儿上，他愿意给唐仲业几分薄面。
瞅了花容失色的唐婉茹一眼，夜无殇微微收敛了身上凌人的气势，神情淡淡地转开了目光。
“这……你就要问唐姑娘了，想来唐姑娘会如实告诉你发生了何事。”
“如实”二字，夜无殇并未特意咬重，但听在唐婉茹耳里，却依旧透着满满的威胁的意味。
唐仲业心思通透，知道夜无殇肯回他这句话，已是看在唐宁的面子上，他若再咄咄逼问，就有些得寸进尺了。
目光重新落回唐婉茹身上，唐仲业语声平和地问：“到底发生了何事？”
“我……我……”
此刻的唐婉茹已经不再似刚才那般害怕，脸上也不似刚才那般惨无血色。
只是，她支支吾吾了半晌，却是一句完整的话都未能说得出来。
唐仲业眉心拧了拧，耐心在渐渐消失。
“到底发生了何事？或者我应该问，你背着爹和我做了什么？”
唐婉茹是个什么脾性，唐仲业不敢说自己完全清楚，但多年来两人一直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他知道，唐婉茹绝对称不上天真烂漫秉性纯良。
不用说，唐婉茹定然是故意走在最后的。
至于为什么走在最后，他便是用手指头想，也知道定然不会是什么好事。
眼珠子转了又转，唐婉茹最终说了句模棱两可的话，试图糊弄过去。
“我……我就是……提了几句四姐……没想到会惹得夜公子不高兴。”
只是，唐仲业又岂会是那般好糊弄的人。
目光沉了沉，唐仲业声音微凛：“你说了什么？”
说了什么？
干嘛非得问这么清楚？
唐婉茹心中有些不耐烦。
但她转念一想，她是唐仲业的妹妹，正儿八经的相府嫡女，唐仲业不可能拿她怎么样，而有唐仲业在，夜无殇也不能奈她如何。
念及此，唐婉茹心下一横，忽的就不再扭捏，抬起头来。
“我只是说，四姐她嫁过人，配不上夜公子罢了，我又没说其他诬蔑她的话。”
唐仲业呼吸一滞，气得太阳穴都隐隐作痛，“你……”
不料他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唐婉茹径直打断了他，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
“我怎么了？我又没有胡说八道，我说的都是事实。难道四姐她不曾嫁过人？难道皇上没有废了她？”
“啪！”
突兀的耳光声响彻大堂，唐婉茹嫩白的小脸都被扇得偏到了一边，脸颊上暗红的五指印十分刺目。
“你……你竟然打我？”唐婉茹缓缓转过头来，水灵的眸子里写满了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