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宁说的都是实话,她刚才确实想到了她如今的生母。
她以前曾问过夏青,她的生母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无奈夏青并非一开始便在她生母身边侍奉,而是在她一岁那年,才被她生母从人牙子手中买回来,所以夏青知道的也很少很少。
据夏青说,她的生母姓蓝,单名一个卉字,并非汴京人士,父母皆已亡故,与唐筠霖在机缘巧合下相识,后被唐筠霖带回汴京带回唐家,成了唐筠霖的妾室,直到她三岁那年郁郁而终。
至于其他的,夏青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甚至连她生母和唐筠霖究竟因何感情疏远都不清楚。
有关她生母的事,夜无殇是听说过一些的。
也不能说是听说,准确来说,当初她提出要和夜无殇做交易后,为保周全,夜无殇让手底下的人仔细调查了有关她的一切。
上到她与唐家众人的关系,下到她这些年的处境,全部无一遗漏。
这其中,自然也包括与她关系最为亲近的夏青,以及她生母的身世来历。
不过,夜无殇的人能查到的也是少之又少,除了她生母的名讳,与唐筠霖是在何地相识之外,夜无殇的人什么也没能查到。
眸光动了动,夜无殇伸手接过她手中的匕首,上上下下反反复复仔细瞧了一遍,但依旧没能瞧出什么不同寻常之处。
放下匕首,夜无殇问:“你没见过你娘的画像?”
唐宁摇了摇头:“不曾。不说画像,便是遗物,我娘留下来的也没有多少,这把匕首便是其中一件。”
“那青姨可曾同你说过你娘的来历?”
唐宁依旧摇了摇头,“青姨是在我一岁那年才到的唐家,关于我娘,她知道的很少。”
说着,唐宁顿了顿,脸上神情似有些犹豫,似在琢磨有些话该怎么说。
夜无殇瞅她一眼,也不出声催促,只耐心地等着,等着她自个儿愿意开口。
过了须臾,琢磨好了措辞,唐宁才道:“昨晚夜袭城楼的人中有个叫秦锐的,他似乎和我娘亲认识。”
“你确定吗?”夜无殇语调平静,似乎才知道此事。
唐宁本想点头,但转念一想,这一切只是她的猜测而已,她便止住了点头的动作。
“我并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他确实和我娘亲认识,不过,昨晚我拿出这把匕首时,他的确神情有异,还质问我是从何处得到的这把匕首。这把匕首刀鞘上的图案,你瞧着可是有什么不同寻常之处?”
夜无殇又仔细瞧了瞧,刀鞘上的图案不过是几朵很普通的扶桑花而已,似这般雕刻花卉的刀鞘在东阳随处可见,并无任何特别的地方。
怕唐宁太过挂心此事伤神,夜无殇轻声宽慰:“这事你暂时不要多想,顺其自然就好。若这个叫秦锐的当真是你娘的旧识,想来过些时候,他会自己找上门来的。”
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
心中如是想着,唐宁将匕首收了起来。
当天夜里,夜无殇吃到了他人生里第一顿用花生油做的菜。
如他料想的那般,花生油做的菜确实与猪油不同,有股浓郁的花生香气,吃起来滋味不错。